蘇妙真不料又扯到本身身上。

蘇妙娣道：“金氏和周氏麵上不錯，可私底下卻各有各的籌算。前些日子為著周姨娘得臉，金氏連身邊丫環也撓花了臉。這幾日因著老祖宗幾句話，她得了臉，總有些誌對勁滿……”王氏皺眉道：“可不是，她已經有點子失色了，難不成還再給她撘條天梯不成……”

蘇妙娣聽了，拉住蘇妙真道：“我就明白，你也有些見地的。”

“那邊是宗子嫡孫，疇昔多數得理家的……又怕姐姐脾氣過分綿柔……昔日不敢明說，本日聽姐姐你一言，原是我多慮……。”

……

蘇妙真自從冬至便賴在養榮堂侍疾，但動靜並不梗阻，全因蘇全不時回府帶些東西與她，她問外頭的事，蘇全不懂諱飾，幾近有問必答，乃至把《貞觀方士錄》的相乾鮮事也講來聽。

“真兒，你為我擔的心，恰如我為你擔的心，我不是那等隻會吟風弄月的嬌蜜斯，揚州那位柳妍妍，其遭受還不值得我們警省麼——平時隻會些風花雪月之事，如何能理家治下？籌辦一場喪事，先讓底下媳婦子覷空攀上她夫君，又包辦得不敷詳確落人嘲笑。自個憋悶，生生折出來一條性命我……我雖悶了些，但娘教得我都記在內心哩。倒是你，既然曉得這裡頭的短長，那對這些事，也該很上些心。”

蘇妙真悄悄感喟，蘇母已經算頂寬大的婆婆了，想那宣大總督趙府，當日趙夫人堂堂一品誥命在外赴宴，也得奉侍婆婆用飯，實在家規森嚴。深思一回侍疾的事，聯袂和王氏蘇妙娣幾人回房。

蘇妙娣踏上遊廊，轉頭笑道：“怎地說？”

到了正房，王氏對遍各處禮單，查明家廟供奉的香火，以及家樂班子的賞例……叮嚀婆子們做事，道：“這幾日我得不時夙起去老祖宗那邊服侍，來回折騰，怕比住在那邊還費事幾倍……咱房裡的事也很多，冬衣量身、開庫關庫……另有周氏那邊，她月份也大了，各色物件都得備下，又嚷著吃不進東西，我不盯著，實在犯難。”

便笑：“反正我另有幾年呢，到時候漸漸學就是了。”近到身前悄悄道：“或者姐姐嫁出去後，時不時教我些新婦的端方，就夠我受用的了。”

綠意給蘇全看茶，又把小窗戶關上，插話道：“女人，三少爺真短長呢。”

言畢，三人吃了點心講幾句話，蘇妙真姐妹二人一同出去，冇出院子，蘇妙真看著蘇妙娣笑道：“冇推測姐姐竟有如許的心腸見地……”蘇妙娣道：“你但是感覺我心機深沉了？”蘇妙真不料她多心，解釋道：“那那裡能呢，不說姐姐這是給娘分憂，便是論起來，姐姐有點心機手腕也是功德……”

蘇妙娣點頭：“她隻逞逞嘴巴上歡愉那便好，真一步踏錯，剛好能夠藉機打壓。何況年下事多，讓她忙起來，那邀寵狐媚的心機也冇地顧上。便是隻經管三位姨孃的瑣事，也豐年例銀子，針線禮品，灑掃請神等等事件。她就是勤勤奮懇，未免也得出幾個錯處，到時全看孃親措置。另有，萬一週姨孃的胎兒有些不好，也隻能怨她，到底，孃親成日在養榮堂儘孝……”

王氏陶氏幾人聽她說心煩，三人手足無措，俱都臉上無光。蘇妙真曉得蘇母仍對王氏心存芥蒂，前日王氏過來存候時，還叮嚀她多安排彆的兩個姨娘服侍。至於對陶氏的不滿，多數是因著年下家事繁忙，蘇母故意讓彆的兩個兒媳幫著弄，陶氏有些捨不得事權，應得慢了些，讓蘇母生疑。至於衛氏，蘇母一貫對這庶子媳婦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