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我說的是,請鳳帝移步花圃一敘。”竇軒單手負在身後,頎長而纖細,像一朵怒放在月光下的火蓮,冶麗繁華,單憑他的邊幅確切稱得上“獨立成畫”,可惜落在晨光眼裡,總感覺不管他裝潢得如何富麗,也掩不去他深切骨子裡的卑鄙昂貴。
晨光看他的神采就曉得是出事了,懶得抬眼,淡聲問:“何事?”
“你也能夠自裁。”
禦花圃間隔鳳凰宮不近,她走路又慢,三步一停五步一緩,磨磨蹭蹭了好久都冇有達到,路上碰到巡查的禦林軍,都因為瞥見她單獨步行感到驚奇,倉猝遁藏施禮。晨光將他們打發走,持續慢吞吞地挪動法度,登上架在玉龍池上的石橋,眼望對岸禦花圃的方向另有很遠,她乾脆歇了下來,站在橋上憑欄望去,月光昏黃,悄悄覆蓋在碧綠的池水上,暖風掠過,水麵上出現了一層魚鱗般的波紋。就在這時,一隻水鴨子自遠處舒暢地遊來,扇動著翅膀,俄然“嘎嘎”地叫了兩聲,吸引了晨光的重視。晨光看著感覺這鴨子有點瘦,就從袖子裡取出一塊用帕子包裹的玉豆糕,咬了一口,將剩下的半個揪成小塊喂水裡的鴨子。
竇軒對著她毫不動容的臉“嘖”了一聲:“真狠心,他但是在破城之前派出了一半精銳欲替你撤除我。”
“我肯走到這兒,你該跪地謝恩。”她早該想到宮門口的鬨劇是他自導自演,花圃一敘?哼,還不是因為他不敢進她保衛森嚴的鳳凰宮。
成安縮著脖子,謹慎翼翼地答覆:“殿下命主子過來稟報陛下,剛纔戶部的張大人求見,說、說才把赤陽帝送出宮門,赤陽帝就遇襲了,赤陽帝的禁戍衛駕,冇想到才一轉眼的工夫赤陽帝竟然不見了,沐將軍和高將軍帶人去清查刺客,赤陽國的使者急了,鬨著必然要鳳冥國給出說法,殿下已經跟著張大人去宮外了……”
“你配麼?”
竇軒不懼,亦不惱,用輕巧的語氣含著笑問她:“你想殺我?”
他越說聲音越小,在晨光的諦視下大氣不敢喘,赤陽國的國君出訪鳳冥國,不但在鳳冥國的宮門外遭受刺殺,還丟了,這類離譜的事傳出去,全天下都要嘲笑鳳冥國禁宮的保護程度,赤陽帝平空丟了,這絕對是要頓時、立即開戰的節拍,鳳冥國能打過赤陽國嗎?
輕風染上了蓮花的香氣,悄悄地安撫著夜的躁意,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從石橋的另一頭上來,在石橋中間立足,遠遠地望著她。
“你這麼獵奇,不以下去問他?”“晏櫻”二字並冇有讓她產生太多的顛簸,她有點膩煩和他廢話,可她又很想曉得他到底哪來的底氣以為她殺不死他,他單獨前來,一個暗衛都冇有帶,傲慢大膽。
“鳳帝,從之前我就覺著,你真是個妙人兒,這世上再冇有比你更風趣的女人了。”
他悄悄地看著她,她富麗的衣裙未換,隻卸去些沉重的頭飾,少了在筵席上外泄的帝王之氣,烏黑的長髮如雲,衣袂奢麗輕軟,風颳風落時,反而多了些九天以外遙不成及的仙氣。
“‘精銳’都冇能撤除你,另有甚麼好說的?”晨光不是不曉得晏櫻在宜城破前派出精銳去圍殲竇軒和親手殺掉小蒼丘帝是為她清理前路,可那些都不過是他輸光臨頭纔想起來為她做的,隻因為他再無翻盤的能夠,莫非還要她戴德戴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