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了眯鳳眸，眼神裡已是鋒芒難掩，桑梓含笑諷道：“嬤嬤是母切身邊最得力之人，一向都是母親的左膀右臂，天然是少不得嬤嬤的幫手幫襯的。”

桑梓歎道：“小時候不懂事，常惹父母親活力，也多虧母親氣度寬大不肯與我計算，現在想來竟是悔怨不已。”

桑梓心中一顫，對上老夫人那奪目鋒利的目光，想到底是豐年紀的人眼睛刁毒，似是一下子就能看到她內心去普通。

紫桐院這個處所，就算冇有明霜帶路，桑梓也曉得在哪。當年她和母親就住在離阿誰處所不遠處的辛荑院，那處所偏僻到就連府中最低等的主子，也不會涉足。

小孩子心性？是說她幼時不肯啞忍，經常鬨的桑府雞犬不寧吧，當時候，若不是她頂了個三蜜斯的名頭，怕是早被大夫人下狠手打死了。

桑梓麵露慚色，應道：“是，當年都是女兒的錯，不怪父親，捐軀女兒一個能壓下此事已是萬幸，我實在冇甚麼可抱怨的。”

來接她的是大夫人身邊的盧嬤嬤，一如當年趾高氣揚的模樣，斜睇她幾眼，並不可主仆禮，隻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三蜜斯，您返來了。”

明霜一邊說著，桑梓看似心不在焉的聽著，卻一起留意打量府中的各處，目光所及之處，跟七年前冇甚麼兩樣。

她倉猝福了福身，低頭不敢去看桑梓的眼睛，小聲說：“三蜜斯，一起辛苦了，奴婢先送您歸去洗洗風塵吧？”

她迎上來兩步，笑道：“三蜜斯，一起辛苦了，這些年您不在，老夫人一向惦記取您，現在總算將您盼返來了。”

或許現在她若表示出半分的不滿，很快就會傳入大夫人耳中吧，到時候，說不定她就會借題闡揚，還不曉得要搞出甚麼花腔來。

三蜜斯六歲分開桑家，走的時候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晃七年疇昔，少了孩童的稚氣，舉止也看似慎重了很多，那麵貌的確活脫脫一個年青時候的何姨娘，不施粉黛，清清爽爽的，卻肌膚賽雪，眉清目秀，自有一種脫俗不凡的氣質。

桑桓的聲音現在聽上去也沉重了很多，對這個女兒，現在麵對她的時候，才覺心中有些慚愧，“當初送你分開，實在是迫不得已，畢竟你獲咎的人是太子，如果皇上見怪下來，我們百口都得掉腦袋。”

早有老夫人身邊的惜春拿了大紅色的鵝羽軟墊過來，放在她麵前，桑梓便恭敬的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哽咽道：“桑梓給祖母存候，給父親母親存候。”

桑梓心中嘲笑，老夫人有那麼多的孫子孫女，凡是對她有半點惦記之心，她也不會一去七年，連封家書也未曾收到。

盧嬤嬤冇聽出她話裡的調侃之意，拿帕子撣了撣衣袖，竟帶出了幾分主子般的架式，傲慢的自嘲道：“三蜜斯過譽了，少爺和蜜斯們都已經長大，奴婢也老了，冇甚麼用處了。也就是夫民氣善，念著老奴還算忠心，給老奴一方屋簷遮風避雨不至於流落街頭罷了。”

還真是會倒打一耙，不說他們將她趕出桑家如棄敝履，現在卻先反咬一口來責問了。

到了老夫人的頤壽園，桑梓跟著姚嬤嬤進了偏廳，才走到門口，便聽到一陣其樂融融的歡笑聲，她出來的時候，見桑桓正歪著身子，湊在老夫人跟前說著甚麼，一屋子的人都帶著會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