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伯正欲說話,就見一頭戴帷帽的高個女子從插屏後走了過來,邊走邊怒斥著坊內的下人。
葉慕賢感喟道:“為父也曾想過此招,隻是去了幾次,你祖姑母都不肯相見。當年她皈依佛門,今後閉門清修,不再理睬碎務,這些年來,除元日她肯相見,其他光陰,皆是閉門不見的。”
祥伯道:“這位高朋是廣平郡公膝下三郎的夫人宋岑氏。”
葉慕賢鼓掌稱妙:“阿宛鼻子真靈,為父這幾日苦思冥想,想要調出賢人欽點的玉華香,怎奈多日調試,都未勝利。”
這點薰然曉得。祖姑母一心向佛,除了過年肯讓小輩們上山拜見,其他的日子,她皆不見客。
“大郎的女兒都已這般大了?你是長女?”女子趾高氣揚地問。
父女二人坐於榻上,葉慕賢指了指花梨大理石大案,上頭擺放著數種香料,以及瓷盤、瓷罐、香箸、香匙、香帚等器具,緩聲說道:“阿宛既知這玉華香出處,也就曉得此香方已尋不到了,為父幾日來翻閱古籍,希尋出些蛛絲馬跡,卻終冇停頓,真是憂?。”
薰然淺笑而語:“兒速來喜香,阿爺是曉得的。故而,得空時,兒便從阿爺書房借出香書以閱,這纔對玉華香有印象。”
葉慕賢再露驚奇之色,詫異問道:“阿宛說得冇錯,你竟曉得此香?”
春柳趕緊翻開食盒蓋子,葉慕賢微微探頭一瞧,竟是他未曾想到的八寶蒸餃。
薰然心中疑問頗多,但此時卻得空深想。現現在最首要地是化解麵前的危急,廣平郡公的家事她可管不著。
“阿爺說得但是武宗賢人時,太祖為昭誠皇太後所調製的玉華香?”薰然問道。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岑氏又是這等性子,宋公就不怕她做出甚麼屈辱家聲之事?
葉慕賢搖點頭道:“為父自是將此事與慈雲庵師太申明,求她代為傳達,可姑母仍不肯相見,又說陳年舊事她早已忘懷。唉……此事真是大大的不妙。”
父親還是影象中的模樣,玉麵如月,明眸生輝。
葉慕賢押下心頭的衝動,叮嚀祥伯將蒸餃擺到北廂的金翅廳。聽聞薰然還帶了冰鎮好的生果來,又命春柳去洗淨備上。
說到厥後,薰然粉頰微紅,這說是借書,實則是“偷”,她可向來冇讓父親曉得過。
女子嗯了一聲,說道:“葉二孃,如果坊內的梅花冰片到貨,可讓家奴稟報於我。”
薰然見她肝火不小,不想惹事,便有避開之意,誰想此女見薰然三人在廳內,竟走了出去,也不正眼瞧薰然,隻衝著祥伯說道:“老祥頭,我來拜見葉大郎,你推說他研香不見,隻薦了個香博士與我在偏廳周旋。此時為何卻引了這位小娘子過來?”
岑娘子見香舍冇有,便尋到香坊,正逢當時阿郎有一小塊預備自用的梅花冰片,見岑娘子心誠,便賣於了她。
誰想,那次以後,隔三差五地岑娘子就來尋阿郎,說是要研習調香。阿郎自發不當,便藉端遁藏。
帷帽的罩紗比幕籬短了很多,隻到頸項,薰然清楚地瞧見這女子穿戴上等的綾羅錦緞,如脂手腕上的赤金纏枝鐲明晃晃地彰顯著此女的繁華。
“阿宛怎來了?這等暑天,也不怕中了暑氣。快進香室,裡頭風涼。”葉慕賢有些鎮靜,薰然自搬出桂喜堂後好久冇有與本身這般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