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廳位於香坊北廂,窗外種滿綠蔭如蓋的大葉扇仙,坐於此處用食,令人頓生清冷之感。
此時,洛城鼓樓已敲起了昏鼓,待伐鼓四百,坊門將閉,伐鼓六百,洛城主道禁行。
高坦伏地痛哭,叩首如搗蒜,口中不住要求。
高坦轉頭彷彿想要再求,但見葉慕賢、葉名實皆是不成通融的模樣,哀歎一聲,搖著頭跟著總管鐘浦拜彆。
跟著葉慕賢往裡走,薰然瞧見院子裡晾曬著各種已經成型的香品,百名身著玄色襆頭、紅色袍衫的香仆正在繁忙而又當真地挑出瑕疵品,將剩下的佳構裝入香盒中。
葉慕賢斥責道:“因你一時忽視,葉家基業幾乎毀於一旦,香坊不能再留你。我也不難堪你,清算了東西速速拜彆。”
“兄長放心,我自會安排安妥,定不會再出差池。本日是頭伏,既然阿宛來了,兄長何不一同歸去。這玉華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製出,身子倒是頂頂首要,還是歸去好好歇歇。”葉名實體貼相勸,讓葉慕賢心有所動。
薰然欣喜言謝,葉慕賢擺手而語:“阿宛何故言謝,葉家人到葉家香坊自是通暢無阻。”
葉慕賢心中一驚,伸手取過香品一瞅,公然如薰然所說,不由大怒:“高坦,你在香坊多年,怎會犯下如此大錯。如果十今後才發明此香未乾,這批貢品便不能定時送入,到時龍顏大怒,你、我乃至全部香坊世人的項上人頭皆有能夠不保!”
怪不得進門後未曾聞到稠濁的香氣,本來內裡隻是父親和香博士研製香品之所,這厚重的櫸木門擋住了後院的濃厚香氣,門後的廣廈闊院纔是香坊的真正製香場合。
不再推說,葉慕賢稍作清算,坐上薰然前來時坐的青帷小車,祥伯、春柳尾隨步行,父女二人一同踏上回家路。
葉名實一席話壓服了葉慕賢。本日薰然到來,貳表情本就不錯,固然產生了香品幾乎出錯的小插曲,但幸虧發明的及時,且又是薰然的功績,內心頭便更想歸去與周氏分享女兒的懂事。
“我們走到前頭瞧瞧,那邊有新采來的製香質料。”葉慕賢先容完這邊,領著薰然往前走。
“待裝好這些香品,就送入華亭山下的窯洞窯藏旬日。那邊以寒水石為伴,能使各種香品香性更加融會,服從也能達到最好。”葉慕賢先容著這最後的工序,薰然聽得當真細心。
夕照餘暉灑在飄飄浮浮的帷裳上,閃著模糊約約的金色,穿透覆蓋心頭的霧霾,直射進薰然內心。
坐在車內,薰然微微側目瞅了眼闔目養神的父親,表情非常愉悅。
“兄長息怒,此事也是我忽視了。”就在此時,薰然二叔葉名實快步走來,未到跟前,便先告了罪。
高坦低著頭隻說本身忽視了,苦苦要求葉慕賢和葉名實不要趕他走。
“仲真,此事是高坦心不在蔫而至,與你無關。幸虧阿宛發明及時,若不然,這批貢香可就要耽擱了。貢香出錯,禍及的可就不是你我二人了。”仲真是葉名實的字。葉慕賢說這話時仍心不足悸,這貢香送晚了,可不是小事。
飯後,葉慕賢領著薰然穿過一個月洞門,推開通今後院的沉沉黑漆寶塔紋櫸木門,劈麵而來的濃烈香氣以及入眼可見的製香壯景,讓薰然目瞪口呆。
鐘浦是香坊的總管,此時服從,走前幾步,扯起高坦就往賬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