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賢說完岑六娘之事,側臉瞥了一眼周氏,見她神態自如,心中稍定。這才提及高坦之事。
葉慕賢所言並未解開薰然心中迷惑,隻是,身為女兒,總不好當著父母親的麵,直言男女情愛之事,即便薰然心中思疑岑娘子是“意在沛公”。
薰然趁機又說道:“兒聽聞王嬤嬤地點的莊子路況堪憂,若下了雨,更是寸步難行,那牛車總不比馬車來的穩妥,王嬤嬤年事大了,經不起顛簸,兒想請阿爺、阿孃恩準,過幾日讓府中的馬車去接王嬤嬤。”
“阿孃,阿蘭也該學著識透情麵,看破世事了。”薰然的話讓周氏驚得睜大了眼。
倒是葉慕賢不覺得然,利落承諾:“阿宛既有此心,之南,就允了她吧。”
葉慕賢和周氏皆為所動,芷然也不由低下了頭。
薰然放下心來,看看天氣,心想父親多日未歸,還是多留些時候給父親母親,便扯了扯芷然衣袖,兩人告稟拜彆。
“阿孃,王嬤嬤說過等孩子滿月就回府,這算日子也差未幾了。再者,春柳、春杏也該曆練曆練,這幾日,她們做得極好,阿孃也瞧見了,春柳知心著呢。”
祖父的母親不也是祖姑母的母親嗎?如果本身藉機送經上山,是否能拚得見上祖姑母一麵?
周氏聞言,未能當即承諾。
周氏見夫君如此說,這才承諾了。
此一番言語,是薰然重生後的懺悔,字字動情,句句牽腸,說完後已是泣不成聲。
周氏點頭,冷靜地瞧瞧兩個女兒。
“阿宛,王嬤嬤歸去也有段日子了,你房中冇有個經事的人,你看我讓劉嬤嬤疇昔幾日可好?”
嫁入葉家十餘載,周氏膝下無兒,隻要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阿宛聰明,已然看出高坦之事絕非偶爾,隻是即便問出幕後之人又如何?撕破臉麵隻會是惹人嘲笑的風波。將高坦趕走,加強防備,讓那些人無可趁之機也就算了了。”葉慕賢無法而語,讓薰然本來就不安的心變得心驚肉跳。
葉慕賢驚奇之餘,揮揮手讓周邊奉侍的下人都退去。
薰然天然不知。
葉慕賢的母親過世後,他更是打發了統統的主子,隻留了偏房祝姨娘在身邊奉侍,連小輩們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丫環手中芭蕉風起,渾身無窮涼。
感謝劍玄贈送的安然符。
薰然輕咬粉唇,眼波流轉,惶惑說道:“兒纏綿病榻幾日,渾沌無知之間,昔日所讀賢人之言反倒更加清楚。不得乎親,不成覺得人;不順乎親,不成覺得子。兒憶及往昔所為所言,悔不當初,隻望能以己之力,尊親弗辱。”
薰然如許想著,一個主張也漸漸在心中成形。
這王嬤嬤雖是薰然乳母,可畢竟是府中仆婦,特地派車去接,彷彿分歧端方。
王嬤嬤是薰然乳母,前些日子她孫子出世便歸去幾日,薰然房中這才隻要幾個丫環服侍著。
周氏點點頭,想想薰然說得也有事理。
王嬤嬤年事大了,遲早也得讓春柳、春杏挑大梁,趁這個機遇曆練曆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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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早剛見了祝姨娘,阿翁身子安康,隻是對煮茶、品香更加的癡迷,比來更是早夙起家到春白園去彙集露水煮茶。前幾日又因為外院的一個小廝給他送銀尖茶時,不慎將他桌上的一盒香打翻在地,而大發雷霆,說任何香品都來之不易,是葉家祖祖輩輩的心血,非得讓人將那小廝給打發了。這兩日,又聽祝姨娘說,阿翁日日夜夜在抄《本願經》,說是為祖母超度。”周氏將這幾日葉隆的表示細細說給了葉慕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