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聽明白了此中意義，大驚失容，慌亂地跪在地上，趕緊說道：“不是的五蜜斯，奴婢隻是怕本技藝藝不到家，反而教壞了您。”

百合聞言有些躊躇，顧妍頃刻眯了眼睛，“甚麼啊，連這點都不肯意，又不是讓你做甚麼，真是冇用！”她哼了聲，俄然一下子想起綠芍來了，懶懶地說道：“不曉得綠芍的病養好冇有，如果還冇好透，我也得找個能替補的換上去了……”

想著又偏過腦袋，看了看顧婼，顧婼蹙著眉半垂著眼，悶聲不吭。

顧妍想，實在母親早就看清楚了，父親對待顧婷和對待他們幾個，畢竟是不一樣的。

顧妍箍著繃，有一針冇一針地繡著。

二姐的繡品她看過了，不過是淺顯的金佛手，繡得倒是精美，用了容娘子教的京繡技藝，也有母親傳授的蘇繡技藝，非常超卓，按理容娘子誇獎都來不及，又為何二姐會惹了老夫人的嫌棄？題目出在了那裡？

“婼兒……”柳氏低聲喚她，顧婼生硬的身子緩了緩，回過神來。

顧妍這回有些明白了，為何上一世百合會出麵指證她害得二伯母小產。

二姐如許的人啊，看起來最不在乎的，常常倒是內心最首要的，約莫又是個傻女人吧。

百合解下了荷包遞給顧妍，顧妍細看了會兒，發明確切是魯繡，哪怕已經融會了京繡技能，那魯繡的精華倒是留下來了。

柳氏微淺笑了，喚她們疇昔，緊緊握著兩人的手，沉默了半晌，才道：“孩子，他是你們的父親，到底是為你們籌算的，即使有些時候峻厲了些，總還是為了你們好……”

百合搖了點頭，“冇有，弟弟身材不好，做不得粗活……”

孃親奉告過她不要將技藝彆傳，不過她估計五蜜斯的資質，約莫隻能學個外相，何況她現在是決不能分開五蜜斯身邊的，如果以惹了五蜜斯不痛快，反而得不償失。

她斂容回道：“蜜斯現在瞧著無用，可今後出嫁的嫁衣便是要本身繡的，哪怕繡藝平平，那繡一塊紅蓋頭也是需求的，再者，將來去了夫家，蜜斯也要為姑爺籌辦貼身衣物，針線房做的老是冇有本身親手做的有情意……”

“我本來就甚麼也不會，再不濟也就那樣了，怕甚麼？”顧妍不甚在乎地擺擺手。

顧妍眯起眼睛，兜著那塊帕子，低下頭偷笑，捂著嘴輕聲呢喃：“恰好我還冇繡，拿姐姐的充數最好不過了！”

顧妍伸手拿過她手裡的小繃，顧婼一驚，就見她已經扯出了那塊素絹正在撫平上頭的摺痕。

“你另有個弟弟，也在府裡頭做事？”

如許的五蜜斯，總算讓她找到一些本來的影子了。

顧妍手指摩挲著那荷包繡麵，不過是最淺顯的粗布，繡上胡蝶以後便一下子變得與眾分歧。見微知著，百合的娘隻怕也不是簡樸的。

家中最後一滴血脈，如何也要儲存，約莫李姨娘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以是百合纔會給她致命一擊。

屋子裡人去了大半後，一下子空曠下來，顧婼手裡還攥著那隻小繡繃，攥得緊緊地，雙林素絹上抓出一條條的褶皺，柳氏見了就有些心疼。

第一次聽百合提及她孃親，顧妍就問道：“我記得你不是府裡的家生子呢，倒是冇聽你提起過家人。”

顧妍手肘支在桌麵上，麵露不耐，看到百合腰間掛著的佩蒂紋墜藍紫流蘇荷包，那上頭繡的胡蝶惟妙惟肖，不由伸手抓住細心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