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鬆著身子倚靠在太師椅上，胸口高低起伏大口喘氣，一下子有些力竭。

顧妍聞言麵前一亮，欣喜一閃而過，顧婼卻快速蹙起了眉，問道：“甚麼魯繡？我從冇學過這個。”

如何能夠會好呢？安氏打了的算盤落空了，老夫人冇有上套，這一下子儘力白搭了，又如何歡暢得起來？

顧老夫人一顆心都揪地緊緊的，絞絞地痛。

賀氏也懵了，可本身理虧在先，再看老夫人這肝火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認栽地起家追上顧媛去，心想過幾天再來娘這裡討個好。

但是想著想著，內心又記恨上了容娘子。若不是她，媛姐兒怎的會被罵？說一兩句好話難不成還要她的命不成？

“好了，都散了吧。”老夫人有些怠倦地揮了揮手。

老夫人攤開帕子，看著那上頭繡著的兩行字。

老夫人極力啞忍，先前的容色好不輕易和緩了些，聽到容娘子這麼說，恍恍忽惚像是明白了點甚麼。

“你這不是京繡，也不是蘇繡，倒有些像是魯繡和蜀繡……”容娘子盯著那歪歪扭扭不是很都雅的素心蘭半晌，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容娘子是燕京人，善於的恰是京繡，母親是姑蘇人，善於的是蘇繡，舅母倒是巴蜀人，善於蜀繡，她幼時不學這些，大了些纔跟舅母學的蜀繡，京繡也會一點，魯繡則是因為百合纔會的，僅憑如許一幅半殘品，容娘子能看出端倪，確切是內裡裡手。

不是花中偏疼菊，此花開儘更無花。

過了這麼多年了，本來甚麼都冇忘。

容娘子不是侯府人，當然不明白老夫人的忌諱，隻當她是年紀大了，身子不好，因而站起家請辭道：“幾位蜜斯的繡品都看過了，我在顧家的講授也告一段落了，今後也想四周看看長些見地，幾位蜜斯將來定然各有境遇，有緣再見罷……”

老夫人雙手一用力，跟著“嗤啦”一聲，帕子被撕成兩半，那朵豔菊就這般頹唐枯萎在她的手裡。

顧婼發覺了剛纔的奇特，故意想問問，可既然老夫人都開了口，她也不好持續待下去，跟著世人一道分開。安氏想留下，卻被老夫人擺擺手趕走了。

沉著下來後，老夫人的腦筋復甦了很多，方纔的事也逐步清楚起來。

安氏白著臉，張了張嘴想說些甚麼，但是試了幾次，始終開不了口。她不解又無法地看看顧婼，悄悄歎了口氣，彆過甚無能為力。

老夫人就這麼悄悄地站立在廡廊底下，小輩們那裡敢去屋裡頭？

“滾！”

長年服侍老夫人的一個老嬤嬤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勸道：“夫人，切莫傷了身子。”

北地的雪，一下起來就冇玩冇了，地上滿是白的，院子裡還是光禿禿的一片，除了幾座假山怪石，再無其他。

“冇學過？”容娘子一驚，拿起那塊絹帕打量，喃喃說道：“這加撚雙股絲和辮子股針，不恰是魯繡特有的嗎，你如果冇學過，怎會這麼用？”說到這裡又有些奇特，“倒也是，這幾針都被蓋起來了，不細心看都看不出來，倒像是手誤似的……”

枯瘦的手上青筋爆起，像是下一刻就要將這塊布撕碎扯爛似的。

她沉聲問道：“婼姐兒，你繡的是甚麼？”

“查！給我查清楚是如何一回事！”老夫人厲聲狠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