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終是忍不住笑了，擺手道：“去吧，阿妍跟著你，孃親是放心的。”

青帷小油車停在了二門處，顧妍和顧婼上了車，便由車伕帶著一起往外。

她看著顧妍尚且稚嫩的眉眼，目光和順又彷彿帶了些彆的甚麼，倒是滿滿的信賴。

若說那一串紅珊瑚手釧隻是個引子，那前麵的統統便是一環套一環的連鎖，隻要把握了那關頭一點，後事才氣無往而倒黴。

要在短短時候內查出這麼多東西，她也是廢了很多心力的。

“我免得……”顧婼點點頭正要走，顧妍卻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個家裡有多少人眼熱母親的東西，顧妍不曉得，但她卻清楚，上輩子母親身後，這些本來該留給她和二姐的資財，儘數被顧家這張血盆大口兼併去，連一點骨頭渣子都不剩。

顧婼冇有體例，終究還是帶了她一起出門，隻是反幾次複叮嚀了很多事。

顧妍內心一動，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顧婼白淨飽滿的額角跳了跳，嘴角猛地抽了抽，的確不信賴這個地痞耍賴的人是她常日裡熟諳的阿誰，一時怔在原地訥訥不得言。

顧妍仍記得最後一次見二姐時的模樣，肥胖的人就像是皮包骨頭，疇前老是傲岸敞亮的雙目被一片灰敗死寂代替。

柳氏見顧婼這段光陰下巴都尖了，內心也心疼，說道：“找唐嬤嬤幫幫你，彆凡事本身來，重視些身子。”

他們乃至以二姐是給兩廣總督範一陽做續絃，不需求太多嫁奩為由，隻給了僅僅二十四抬——實在也不過都是些明麵上都雅的東西！

“得了吧，洗潔淨了我也不要！”顧婼冷哼，讓那閒雜人等一概退了下去，坐在炕上喝了口茶，又揉了揉漲疼的眉心。

好一會兒，柳氏才道：“婼兒，帶著阿妍去吧，多帶些人，讓衛媽媽也一道跟著。”

顧妍心中一時感慨萬千。

“二姐！”她吃緊地跑疇昔，小小的身子因為穿很多，裹成了團，方纔又哭過，臉上淚痕未乾，就像隻小花貓似的。

柳氏也驚住了。

“娘？”顧婼不敢置信，指著顧妍道：“娘，我是去做閒事！”

“阿妍也是做閒事的！”顧妍正色說著，理直氣壯。

常嬤嬤已是回了安氏那兒稟報事情原委，走時的神采極其欠都雅。顧妍這才收了淚，拿起顧婼的帕子胡亂擦了一通。

顧妍拉起了顧婼的衣袖，一雙杏目睜得又大又亮，抬頭望著她，“二姐要去見管事嗎？帶我一道去吧，我另有些東西要讓他們帶呢，必得親身交代……”

連灌了幾口溫茶，顧婼才起家道：“孃親先歇著，過兩日便要臘八了，這幾天各個掌櫃管事都送了禮來，我還要去盤點回禮，得先去了。”

烏黑的雲緞臟兮兮的，顧妍不美意義隧道：“我給二姐洗潔淨……”

許是因為這份血緣的牽引，以是上一世，哪怕二姐內心怨透了她，卻還是為著她好。

顧妍抽抽搭搭在柳氏跟前哭著，顧婼終究看不下去了，扔疇昔一塊帕子，嫌棄道：“瞧你那點出息！”

二姐當然將統統清楚地看在眼裡。疇前兩人乾係不好，二姐就是故意插手也無能為力，何況凡事都要有個由頭，現在二姐管三房的事，就更不能失了威儀。

“……”

這些光陰小女兒時不時透暴露來的沉著總讓她感覺顧妍懂事了很多，早已不見她如許的孩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