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微微皺眉，不覺得然道：“藥醫不死病，張大夫那裡說錯了？”

一邊對送傷者來的幾人道：“稍後止血散敷上，倘若仍舊不能止血，此人就險了。便是喝了人蔘當歸湯也用處不大，吊著氣罷了。此人蔘當歸湯要價甚貴，喝了也一定能將人救返來，用是不消，你等決定。”

他就站起家來，也不再說話，隻看著幾人。

小學徒應了一聲，拔腿就往藥櫃那邊跑，一邊喊：“人蔘當歸湯，快抓藥！”

張大夫歎了一歎：“傷口太大，現在竟止不住血，隻怕是要靠老天幫手了！”他又叫另一個學徒，“取我藥箱來，拿止血散一副。”

張大夫沉著臉道：“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救人之事向來都隻能是極力而為，又那裡敢說必然能救？幾位若再有疑問，無妨另請高超，粟水城並不是隻要懸壺堂這一家醫館，懸壺堂內也並不是隻要我張平生一個大夫！”

另一人倉猝問張大夫：“大夫？這能有救吧？”

隻見此人左腹部處破了好大一個口兒，鮮血正汩汩地從這口兒流出。透過這道大口兒，乃至能看到裡頭的肚腸等臟器。

抓藥學徒劈裡啪啦一籌算盤，算盤打完，一邊回身抓藥，一邊道：“人蔘二兩，要價兩貫，這副藥總要兩貫零三百一十二文錢。誰送傷者過來的？會賬的來一個！”

賣力的抓藥一個學徒豎起眉：“冇有方劑怎好抓藥，我又不是大夫，我能聽馳名兒就抓藥嗎？”

江慧嘉不曉得張大夫撒下去的那包止血散裡包含有甚麼成分，這時候以她的身份也不適合頒發甚麼定見，隻能留意於張大夫醫術高超，包紮有效了。

《備急令媛要方》中記錄人蔘當歸湯，主治婦女產後血氣虧虛，內熱情煩。此中當償另有活血之用，這傷者血未止住，就用當歸，反而有能夠使得傷口減輕流血。要內服的話，不如用仙鶴草、生地、赤芍、丹皮等，先去處血，再說溫補。或者要搶救補血，也不需人蔘當歸湯，獨蔘湯吊氣或許更好。

另有人急問張大夫：“真難救？懸壺堂但是粟水城最大的醫館。大夫，您不能不救啊！”

張大夫倒吸一口寒氣，不怪這血止不住，這傷口深得能見肚腸，長度也足有六七寸，實在是險。

何況，這個傷者的難救，並不但僅在於止血這一步。

“快拿我的銀針來！”他手一伸，立時有一個小學徒快步跑著捧了針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