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半掩著,楚貴又嘟囔起來:“這娘倆,來了小賊,摸走碗筷,連晚餐都吃不到嘴。”
喊了幾聲冇人應,楚貴皺起眉頭:這丫頭不到飯點不歸家的風俗也不知跟誰學的。
“凶婆娘!敢打我!我讓爹爹休了你,另娶個和順孃親。”楚漁摸摸火辣辣的屁股,杏眼圓瞪,眉毛擰做一團,羊角辮豎起,活脫脫一隻暴怒的小老虎。
“媳婦,孩子剛跟我認錯咧,說不該肇事惹孃親活力,腸子都悔青了,看膝蓋都跪出血了,要不這事就算了?”
楚漁緊抿嘴唇,一聲不吭,圓溜溜的大眼睛像銅錢。
楚貴伉儷實在無言以對。
“你你你.....”一把屎一把尿把這丫頭拉扯大,為了她多少吃死裡逃生,雲娘化哀思為氣憤,順手摺了根木條就往楚漁手心抽。
完了,媳婦是真怒,楚貴也怕了,苦兮兮地看向楚漁,彷彿在說:閨女,爹撤了,閨女保重。
勸不動閨女,楚貴隻能勸媳婦。
海風從海上來,波浪拍打著礁石,腥鹹的海水浸濕了楚貴的布鞋,腳指頭涼涼的。
楚貴嘴皮子顫抖了下,立馬換上張笑容。
楚貴趁機道:“孩子每天跟村裡那幫混小子玩,皮了點,等大了知事了,就不會給媳婦惹費事了,媳婦彆跟孩子計算。”
“得得得了,彆嘚瑟了,諒你也冇阿誰膽。”雲娘拍拍楚貴的臉,麵色和緩很多。
楚貴提起魚網,將不利的魚倒進竹簍。
楚貴弱弱地發聲:“不是我。”
這孩子咋還火上澆油咧!楚貴捂住閨女的嘴:“小祖宗,你這犟脾氣跟誰學的?跟你娘犟我們都冇好果子吃!”
藤上的小黃瓜得摘,地裡的大西瓜一屁股坐爛,籬笆上的南瓜花開一朵摘一朵,鄰居家的茅草屋燒了烤番薯,哪個娃娃長得醜就該打......
大龍追上喜叔:“也不知那女人使得啥狐媚術,這阿貴待喵喵比親閨女還親咧。”
“孩子小,不知事。”楚貴嗬嗬道。
......
楚貴的家在村莊最西邊,背背景,楚貴慢悠悠地走。
“她會認錯?”雲娘昂首望天,“今兒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
“楚貴,你讓開。”雲娘叉著腰,肝火沖天。
楚貴放下喵喵,隻但願雲娘轉意轉意。
楚漁扁扁嘴,兩隻小腳丫晃來晃去,小肉手緊緊箍住楚貴的脖子,眨巴著大眼睛,撒著嬌兒:“爹爹,爹爹休了孃親,娶虎子娘好不好嘛!”
“子不教父之過。”楚貴幾次呢喃這句話,坐在礁石建議呆。
楚漁推開籬笆柵欄朝裡喊了聲:“喵喵,喵喵,爹爹給你抓了對大螃蟹。”
楚貴一把捂住楚漁的嘴,四下環顧,輕聲製止:“噓!閨女耶,這話可說不得,被你娘聽了,你爹地板都彆想睡。”
“哼,不疼!”
楚漁貓著頭,往楚貴懷裡縮了縮,扭來扭去:“娘不在家,聽不到,爹爹就給喵喵換個孃親嘛!不換虎子娘,換個彆的也行,和順的就好。”
看時候,該燒飯了,楚貴又去灶屋,一排闥,就見柴堆上跪著個小人兒,肉嘟嘟的小身板,扁嘴小模樣,不是喵喵還能是誰?
剩下的話雲娘冇說出口,“讓她如何向故交交代呢?”雲娘搖點頭,舀米的手停了停。
“咋回事咧?大門敞著,人都不在!”楚貴嘀咕了句,把魚倒進池子裡,又扔了把水草,洗了手才排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