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合座低垂的頭顱，天子眯了眯眼，衝一向站在一旁當安插板的高勿庸抬了抬手。

天子批完手上的摺子，拿起高勿庸自老八手上取過的檀卷。

宗室者，輔帝皇治宗族也，分內乃為掌九族宗族名冊、撰寫帝王族譜，記錄宗室後代嫡庶、名字、封號、世襲爵位、存亡時候、婚嫁、諡號安葬之事。

“前罪尤在，臣弟追悔莫及，慚愧難當，本日將統統作為述於皇上麵前，是為臣弟自感無能，為賊所乘，乃至傷了兄弟交誼，臣弟雖無能，卻非冇有擔負，更非不知改過，錯了便是錯了，臣弟不盼皇上諒解，隻請皇上念弟誠懇，許弟改過，弟今後當以四哥之命是從。”

老八看著他四哥高大的背影，眼中暴露一絲憐憫，被生母親身動手毒害，便是皇家母子間親情冷酷，產生這類事，也過分駭人聽聞了。

為首的五位親王、郡王、貝勒、貝子並鎮國公都已表了態，其他的三位啟心郎、六個郎中並四個郎中並主事、堂主事大家天然無不齊聲附和。

八爺吸了一口氣：“十四弟與皇太後在乾清宮的大鬨，讓宗室中人看到了機遇，他們聯絡皇太後，皇太後通過手中把握的包衣權勢將小衣藏進了永壽宮……小衣不但有天花碎屑，小衣本身亦由帶毒色料染就，其毒與已腐臭的毛皮中的毒素是一種，因其冇有氣味，藏進永壽宮後，便是連皇貴妃養的靈鼠亦未曾查覺。”

“隻是，宗室仍不肯放棄，他們挑動我們兄弟相爭，而後欲收漁翁之利，我額娘……”

理郡王弘皙、貝子蘇努，削爵。

表完態的宗令眸子一轉，環顧房中大家：“各位覺得本王之言是否有理？”

太上皇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八，眯了眯眼，再冇說甚麼，疲累地闔上了眼皮。

“宗室，包衣？”

看著厚厚的檀卷並幾撂供詞，宗人府的宗令，左、右宗正，並各屬員麵麵相覷，呆立在原地很久，不知該做何反應。

“既然想要換主子，就讓他們換吧，統統涉事人等，一概發往寧古塔與批甲報酬奴。”

八爺雙拳緊握，眼中幽光如熾：“世祖末年，安親王嶽樂以親王之尊主持議政王大臣集會，決策軍國大權，把握著大清大部分權力，被挾製的世祖臨終遺命皇父繼位，嶽樂與傑書率諸貝勒大臣，擁立皇父繼位，直至皇父親政，一向威臨朝堂，即便皇父親政，他仍攜多年威勢，為宗室爭奪到很多權力。

“是。”八爺點頭：“雖花了些時候查清事情的來籠去脈，但在提取供詞時因有皇上供應的惑神香互助，倒是很輕鬆。”

得了太上皇首肯，又有老八獲得了實在的證據，第二日，天子帶著老八去了宗人府。

天子細心想了想，想起來了，當年有內侍欺負老八生母脆弱，他本身也不得惠妃心疼，不給他飯吃，又用心與他玩捉迷藏，將他遺落在禦花圃的假山當中，大夏季的，一個六歲的孩子又凍又餓地縮在假山，差點冇凍死，當時，九歲的四爺偶然間聽得內侍群情，趕到花圃將六歲的八弟救了出來。

天子睨了一眼老八的肥肚子，還是感覺嫌棄，哼了一聲，回身走到養心殿的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