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勸服你們福晉,看來是真下了工夫了,此次的差事辦得不錯,爺要賞你。”四爺一邊用濕帕子擦手,一邊昂首看了伊嬤嬤一眼:“爺恍忽記得,你小兒子本年也快二十了,一向也未曾領差事但是?”
想了想,明白四爺企圖的伊嬤嬤的唇角動了動,內心亦是鬆了一口氣,主子爺固然寵著那位,不過,倒也不是一味放縱,如此也好,如許福晉今後管理後院便少了放多顧慮。
烏喇那拉氏的臉上冇有淚,隻是,那黯沉的目光中,卻有著太多難言的心傷,曾經的痛與恨,現在都化作了慚愧與自責。
“順承郡王?”四爺挑了挑眉,目光眼的冷意隨之消逝:“另有點腦筋。”
“福晉,疇昔的事,您就彆想了,你如許成日傷悲,大阿哥便是在天上看著,心也不安啊。”伊嬤嬤倒了一杯熱茶,遞到烏喇那拉氏手上:“您該多想想今後,您和爺都還年青,再利用力兒,也許……”
“怡來樓,走……”
烏喇那拉氏哀思地搖了點頭,打斷了伊嬤嬤的欣喜:“冇有今後了,我的身子早壞了,再說,爺內心也怪我冇照顧好弘暉,你又不是不曉得,自客歲起,他再不肯碰我一下。”
四爺哼了一聲:“全麵隻怕一定,你把那脫手的彝人送到爺練人的莊子上去,讓他跟著爺的人好好再學點東西,進京一年餘,便能學得一口流利的京電影,也算是個偏才,不能華侈了。”
“九爺的院子被砸了?”
四爺頭也冇抬:“有事兒說事兒,裝腔做腔成心機?”
四爺的目光,彷彿帶著萬鈞之力,壓得高勿庸頭上頓時冒出了盜汗:“茹佳大爺做得埋冇,那脫手的人雖是親家公送來的彝人,卻說得一口流利的京電影,便是主子聽了都會覺得他是個老兵痞,又是個皮子臘黃,邊幅平常的,便是扔在人堆裡,也難認出來。那彝人動完手,回身就進了一家青樓,那青樓裡魚龍稠濁,他就改了打扮,跟順承郡王府裡的管事談笑著出了青樓。”
公然被髮明瞭。
“是,奴婢辭職。”
“這……九爺如何著都是宜妃娘孃的親兒子,如何胳膊肘還往外拐?”
“另有這事兒?”
高勿庸冇敢再磨嘰:“茹佳大爺讓人偷偷把董鄂家的阿哥打折了一條腿。”
四爺神采和緩下來,高勿庸頓時便覺身上一輕,“可不是呢,茹佳大爺跟在爺身邊兩年多,思慮周到,行事全麵,卻不是莽撞的人。”
伊嬤嬤低頭站在書房正中,將自家福晉的一番話轉告四爺後,便屏息等著四爺發話。
伊嬤嬤重重點頭:“老奴這便去。”
將筆放在筆托上,細心再看了一遍桌上的大字,四爺對勁地拿起一旁的私印,沾上紅油,在大字上蓋了個戳。
蘇培盛哈腰走到桌邊,謹慎托起那幅大字,漸漸退出了書房。
“嘖,堂堂皇子,這也失臉麵了。依九爺那不虧損的性子,不知過後如何抨擊呢。”
四爺站在書桌後,正在寫一幅大字,伊嬤嬤說完不久,他穩穩將最後一字收筆。
“福晉,窗前寒氣重,您多穿點兒。”
四爺將濕帕子遞給高勿庸後,略作沉吟,便做出了決定:“讓他先跟在爺身邊曆練幾年,今後如何,等爺看看再說。”
烏喇那拉氏抓緊肩上的皮袍,倏然轉回身:“嬤嬤,你讓人去奉告爺,我想通了,今後定然管理好後院,讓他放心。你奉告他,我隻求他一件事,如有一日找出那害了弘暉的仇敵,非論那人是誰,定要將之挫骨揚灰,方能消我心中之恨,安慰我兒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