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隻披了狐皮裘衣就推開暖閣的門,站在塔上俯瞰著塔下的皚皚白雪,映入她視線的儘是銀色的天下,潔淨得不忍突入。月照內心不由然閃過一個動機――他就彷彿麵前的白雪這般潔淨,讓我不敢去靠近。
月照頓時臉頰上爬上一抹緋紅,擺了擺手,毫不在乎地笑說道:“這是甚麼話?你瞧我這腿還傷著,我就是想問問你家公子,我這腿甚麼時候才氣好啊。你家公子如何說也得好人做到底嘛,總歸不能把我的腿治了一半就不管吧。”月照越是粉飾,紫衣越隻是看著月照輕笑,而後介麵說道:“我瞧你在公子的暖閣裡也住了一段時候,公子何時返來,你不是應當比我清楚很多的嘛。”
紫衣端了飯菜出去,見月照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公子平日坐的藤椅上翻著冊頁,她抿嘴一笑說:“倒真可貴見你這麼溫馨,瞧你來白雪城的這段時候,哪一天不是鬨騰著過?”
傅成嵐從袖中逃出月紅色的帕子,他俯身替月照和順地擦拭去唇邊的一點口水,嘴角不易發覺一挑。月照頓時翻身,她的花容對著他,傅成嵐的手一頓,看著月照柔滑的粉唇,他的喉結微微一顫,隨即起家便要拜彆。
月照抬眸瞪了紫衣一眼,嘟嘴威脅道:“轉頭我把你這話奉告你家公子,看他如何補綴你?”紫衣抿嘴一笑,收了打趣的動機,說:“好啦,不逗你了。公子有點事要分開白雪城一段光陰,公子叮嚀我好生照看你,其他的事,我也不曉得了。”
傅成嵐被她這麼緊緊盯著看有點難堪,他眉梢一挑,漫不經心腸問道:“隻披這一件裘衣不冷?”月照這纔回過神來,她緊了緊本身的衣領口兒,見他也不過穿戴一身錦袍罷了,她移開目光低聲說道:“你自個穿得倒比我還少,不感覺冷嗎?”傅成嵐看著這滿眼白雪皚皚的風景,淡淡地問:“腳如何樣了?”月照嘴角一揚,內心感覺有一股暖意垂垂上湧著,她看著他笑意盈盈地應道:“這幾日感覺好了很多,不曉得甚麼時候能夠在雪地裡跑了?”
月照思路悠悠,不知何時漸入夢境。夜深的時候,門被悄悄推開,傅成嵐悄聲靠近床帳。他立在床頭看著月照入眠的容顏,冷銳的眸光漸次溫和起來。她上翹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好似一隻展翅欲飛的胡蝶,櫻唇邊溢位一點微微的口水來,白淨的花容溫馨可兒。
“傅成嵐,你去那裡了?”月照收回呢喃的夢語。傅成嵐挺住腳步,他背對著月照,麵色雲淡風輕,隻聽月照又收回一些恍惚的呢喃,他隻聽清了最後一句:“我要陪你一起去啊。”傅成嵐的身子一顫,他緩緩回身,看到月照溫馨的小臉無波無讕。他嘴角輕揚,將帕子又塞回袖中,就這麼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間隔悄悄地看著她,沉寂的暖閣裡,隻聽得清月照均勻的呼吸聲。
傳來一聲悄悄的開門聲,月照驀地回眸望去,但見一張冷毅的玉麵呈現在她麵前,月紅色的衣角是衣袂飄飄,好似那長風浩大。月照頓時驚愣住,一雙靈動的杏眼隻呆呆地看著他,竟一時無語。
月照扔動手裡翻看了一半的書卷,眉間眼角帶著輕巧的笑,探頭一邊瞧著紫衣手中的菜肴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如果再這麼溫馨下去,我非得憋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