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立即亂了方寸,眼睛手腳都不知該放那裡纔好。但是他走出去並未特地粉飾,約莫是腳步聲大了些,那池邊的女孩聽到聲音,動了動,迷惑地側過身來,一雙敞亮的杏眸奇特地望了過來。還不等白及反應,兩人的目光已在月夜微涼的氛圍中交彙,頓時都侷促不已。
雲母一怔,呆呆地轉頭,卻隻來得及看到白及的白衣一角消逝在樹叢間。他的外衫則整整齊齊地掛在樹上,白及嗜白彷彿從現在就已初現端倪,那件潔白的外衫在一片暗淡的樹林中顯得分外顯眼。
白及不由對本身有幾分煩惱。他自認不是看重女色之人,修仙需求清心寡慾,不成染過量俗世凡塵,他已好久未曾想修行以外的事,便是被平輩的群情亂了心神,卻也未曾是以而亂了修行。
五尾狐在人間已是少有,更何況還是這麼小的,白及看到此景,倒是怔了怔。
那小白狐不過一尾,為何會變成人?以是……恰是她淩晨醒來便趴在他膝頭?是她走進無人的道場,溫馨地坐在他劈麵?是她……打了扶易?另有……他先前抱著走的,也是她?
可此時,明顯吹了半天的冷風,又唸了好久的心訣,可貳心頭不竭閃現的仍不是道,而是月光下那抹烏髮雪膚的皎白。
……
想了想,她又動了動耳朵,略帶不安地自我先容道:“阿誰……我叫雲母。”
雲母頓時不美意義起來。
白及此時的身量還未完整伸開,尺寸天然還是少年的尺寸,且是歸山弟子的格式,不過雲母第一次化人時師父給她的衣服也倉猝用神通改過,以是這件反倒比那件還要大些,雲母往身上一披,隻感覺終歸是男孩子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就顯得鬆鬆垮垮的。現在白及身上的香還不是今後淡雅而沉穩的檀香,但他夙來愛潔淨的風俗卻冇變,衣服上的味道很清爽。
心臟跳得短長,氣血直往頭上衝,待回過神,白及已經猛地轉過身,右手不自發地掩住臉,這才認識到臉頰早已赤紅。約莫是心跳得太快,他胸口悶得短長,隻感覺氛圍熾熱非常,令人呼吸困難,但正因如此,在沉寂的隻要風聲的夜色中,身後的聲音彷彿也變得格外清楚起來。
木盆連帶著木盆中間的衣服都一併落入了水中。
他倒是傳聞過靈獸妖獸修煉到必然程度就能化人,可還是第一次瞥見,不免感覺希奇。但這希奇的愣神不過持續了一瞬,白及望著白狐又想起了月下之景,身材一僵,又倉猝地移開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