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彈了一會兒琴，此時他一頃刻擺盪的心境已經平複，再扭頭看雲母的模樣，心中已是瞭然。他頓了頓，手中撥彈的行動未停，也不再看她，隻笑著問道：“小狐狸，你生在那邊？母親又是何人？家中但是隻要你們兩人？”

玄明神君本日說話似比平時要來得和順，雲母隻聽他柔聲道：“幻景外的我雖不曉得這段舊事，但他必思我所思、想我所想。不必擔憂，今後，我們必有再見之日……”

雲母下認識地昂首捂住額頭。

這麼一想，玄明便停了手中的琴音，又抬手摸了摸雲母的腦袋，卻坐在清風中含笑著看著她，並不言語。

她並冇有思疑玄明的話，隻當玄明是在誇她。畢竟她確切尾巴長得快，現在已經長了五尾，勉強也能算是一半了。

再醒來，她隻感到身材分外沉重。

比起玄明問得題目，她反倒有些在乎他直接喊了本身的名字。

“凡者大立成仙，便是破解之法。不過正如我先前所說，凡物成仙，談何輕易？成仙既要修為，亦要表情。修為尚且能夠靈丹神藥處理，可表情如何能助。上古之時不由仙凡相戀，你可知有多少神君仙者為朋友尋天靈地寶、尋不死藥而踏遍三界九州？可惜尋到亦是徒然。能成神仙者大多心機純潔、大多癡情，朋友身後仍要去尋轉世，尋到能再相戀也就罷了，如果不能……當年並非冇有神仙是以墮天，也並非冇有神仙是以亂了表情而轉而為禍人間。我兄長整天帝後便立了這條天規，既是為了護塵寰，更是為了護仙神。”

彷彿是感到她心中的疑問般，玄明搖了搖扇子，笑著道：“不過，我倒是不肯受此束縛。豪情本是順心順意而為，如果來了，何必強躲？”

“對了，離幻景結束隻怕另有些光陰，你既然不想歸去，整天待著也無聊……不如我把先前阿誰鏡子再翻出來，你常日裡如果不想和我談天，就本身看看鏡子吧。”

雲母實在也擔憂師父的事，她在箱子裡躲了幾日，冇有動靜非常焦炙。聽到玄明神君的發起，她便紅著臉點了點頭。

玄明含笑抿唇，見雲母不懂，就又抬手揉她頭，看著小女人靈巧地眯著眼晃來晃去，心中非常得意。他想了想，又拿扇子悄悄地敲了敲她額頭，安撫道：“不過，你不必想這麼多。以你的出身資質，今後，隻要你想，定是能夠成仙的……倒不如說，你現在，多少也有一半是神仙了。”

“有。”

“……誒？”

遵循這小狐狸的話，她娘是五尾狐，多數是山間靈獸。這人間靈獸多是赤子之心，那裡分得清玉和山石的代價，玉石對她來講多數也隻是光潤些的石頭，一定比得上山中晶石來得標緻。而如許的起名體例卻讓玄明腦中不經意地冒出一句話來――

雲母低著頭被揉，她總感覺玄明神君許是個輕易讓民氣生好感的工具，並不討厭被對方摸頭。但是被揉著揉著，雲母的思路又飄忽起來。

他眯了眯眼。

“一旦成仙，便是跳脫於生老病死以外，再無壽命是非之說，唯有永久。”玄明悄悄地說，“凡人存亡不過斯須，與仙相較，如同朝菌之於冥靈、蟪蛄之於椿樹。人間凡物之於仙神，不過朝生暮死，如何相戀結婚？並非仙者無情，而是有情不敢係。且凡人今後投胎轉世，轉世為人者可又能算是先前之人？若二者育有後代，算仙算人？天界下凡曆劫者，哪怕曉得本身下凡渡劫乃是人身，仍有很多會顧忌倫理而提早與司命、媒神商討製止婚配，亦是這般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