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之間出世的第一隻麒麟,也就是麒麟一族的尊祖,天庭文獻中向來未曾記錄他的名字,也抹掉了關於他的一牢記錄,但麒麟一族始終堅信他的存在,並以為他還活著……
黑衣的青年看了他好久,目光當中似有眷戀之意,終究還是伸脫手來,“若人界儘毀,就再也見不到當時我們遇見的阿誰湖泊了罷。”
既然如此……還不如,同歸於儘。
淩遠殤抬起,一時說不出話來,竟有淚水從眼角滑落。
淩遠殤纔剛復甦,見到麵前的青年,竟當著文曲等人的麵,以額叩地,行蒲伏之禮——要曉得,麒麟被賜賚上殿不拜的特權,就算是天帝親臨,麒麟也不過行臣下之禮便算儘了禮數,能令冥主叩拜的,莫非是……
“是……你……”無陵咬牙切齒,吐出來的字都帶著恨意。而那青年卻視若無物,徑直走到龍王之前,以手撫龍鱗,“望,一彆經年,可貴一聚,卻不肯現身來見我?”
濮陽涵復甦過來之時,正看到濮陽澈展開眼睛,當即伏在父親的懷裡,淚流滿麵。
“這位小哥,前次你來我這兒買包子,另有兩個錢冇找給你,從速收著。”白叟笑眯眯地把兩枚銅錢塞到顧城越手中握了握,顧城越低頭一看,眼裡頓時有了亮光,立即把此中一枚塞進方澗流口中,另一枚本身含了。
“當年你親手縛我,囚於九溟之淵。”無陵踩上冥主的手背,稍稍用力,便聽到骨節碎裂的聲音,“怪就怪在麒麟本性當中偏有一絲婦人之仁,哪怕殺伐定奪如冥主大人,也不免俗。不然又怎會一念之差,讓我有機可乘。”
在這如同夢幻普通的場景中,墨色麒麟眼中的光彩卻已經消逝。無陵手中握著他的角——本來生於額前,跟著麒麟的年事和修為而增加,而冥主額上的角,已長過一臂,卻被生生連根折斷,握在手中,墨色凝重,光彩流轉,如同活物。
六十六終焉
身有山鬼血緣的濮陽涵,其肉身是山精水鬼最垂涎的祭品,加上濮陽家的靈力精純,就算引來江河之神都不敷為奇。濮陽涵倒地的那一刹時,世人乃至都已經聽到百裡以外穿來的浪濤之聲。
方澗流含著銅錢,還未復甦過來。淩晨的陽光照亮了天空,日夜瓜代,日月更迭,是否有人曉得,人界從一場大難中死裡逃生?
文曲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如果血池崩毀,接下來就是封印大開,冥界底部的惡鬼將傾巢而出,人間瞬息成為天國。
“若人間各處焦土,屍橫遍野,又當如何?”青年揮袖,麵前的氣象已是滿目瘡痍,陰魂哭嚎不止,“現在天界勢微,全憑各界自行保持次序。隻要無陵情願停手,麒麟一族的先人當傾儘儘力,保彆性命。”
“當年你斷我一牙,本日我折你一角。我們兩訖了,淩遠殤。”
“冥界的封印已毀,接下來會產生甚麼,想必你非常清楚。”顧城越看著已經開端崩潰的血池,哪怕周身煞氣如他,濃厚的陰氣也令他感到壓迫,“你要一個遍及焦土,滿地枯骨的人間,又有何用?”
兼具嚴肅與慈悲,能洞察民氣,見疇昔將來,曉得萬事的麒麟先尊,將從三界當中永久消逝。
濮陽間家的結局,竟然就是如許閉幕……嗎?成為無數冤魂中的一隻,乃至連冤魂都不會剩下,在滅世當中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