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益自知理虧,便隻好噤聲不語,斜眼看了看身邊不發一語的黃衫豪士,此人好生討厭,強帶他來這裡,不是用心讓他遭罪麼?
大唐王朝的旗號在長安城樓上頂風輕揚,經曆了安史經年離亂,班駁的城牆溫馨地沐在晨光當中。
“那些……那些都是夢麼?”肉痛之感還是,為何一個夢竟會如此實在?
李益身子一顫,他文質彬彬一介墨客,豈是麵前豪士的敵手?隻得硬著頭皮死撐著,不再多言。
“嗬嗬。”霍小玉收回一聲怵人的嘲笑,“我現在抱恨至斯,都是拜你所賜!隻怪我有眼無珠,錯愛了你這個偶然之人!”憤然伸指狠狠指向李益,“我死以後,自當化身厲鬼,讓你的妻妾,整天不得安寧!”
“小玉!小玉!我薄命的孩子!”鄭淨持慘呼了一聲,不斷搖擺懷中的女兒,可惜不管如何搖,她冰冷的身子隻要更加冰冷,那恨睜的雙眸還是不甘地睜著,再也不能合上。
說完,鄭淨持拍響了巴掌,便有一名小婢捧著本日的考題走到了鄭淨持身邊,將小玉親手所命之聯在眾位公子前展開。
李益覺得從今今後與霍小玉終究斷得乾清乾淨,但是她本日那淒厲的謾罵竟鑽入了他的心底,每當月夜半夜,總會清楚非常地出現心頭,膠葛了他平生一世。
餬口貧寒,不如賣笑做一個青倌人,用最好的光陰換明珠百斛,下半生與母親也有個好下落。抱著這個念想,霍小玉在十六歲這年落籍教坊,在長安七裡煙花巷中租了一間小閣,取名為香影小築,今後踏入了風塵之路。
“從今今後,香影小築不再有絲竹之音,對詩之言……咳咳……”霍小玉再次掩口收回一陣狠惡的咳嗽,黏黏的赤色在掌心呈現。霍小玉微微蹙眉,臉上的笑意消逝得無影無蹤,一雙幽怨抱恨的眸子定定盯在了李益臉上。
鄭淨持紅著眼眶看著超脫不凡的李益,提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李公子,我家小玉待你一片至心,你怎可如此負心薄情?”
霍小玉暗淡的眸子一一掃過香影小築的白牆黑瓦,這裡曾經有她與李益琴瑟合奏,喝酒作詩的誇姣回想,隻可惜現在映入她眼中,俱是刀鋒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