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握傘的手微微顫抖,雲晚簫不知如何去接她的話,隻是將全部紙傘都撐在了霍小玉頭頂,或許也該她嘗一嘗這料峭春雨的滋味。
雲晚簫一手顫然將霍小玉抱入懷中,一手慌亂地去按住她流血的傷口,又怕她痛得短長,“霍小玉!你究竟要我欠你多少才罷休?”
霍小玉對上了雲晚簫氣憤的眸子,卻涼涼地一笑,“當作賞將軍你的,小玉半點也不想要。”話鋒刺耳,刺得雲晚簫又怒又痛。
“霍小玉,我償不完你給的恩,你休想分開我一步!”雲晚簫果斷地說完,左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恐怕她今後消逝無影無蹤,揚起臉來,儘是驚魂之色,“雲揚,這裡離將軍府不遠,速速回府趕馬車來,我要帶霍女人回拂影庵醫治!”
簫兒,當年要你女扮男裝,究竟是對還是錯?
曾經雲晚簫許下的諾在心頭閃現,霍小玉怔愣半晌,隻感覺冰冷的心刹時鑽入了一股暖意。
霍小玉單獨走在商州街頭,固然狼狽,可嘴角掛著一抹高傲的笑,即便是淒苦至此,她霍小玉也不該再次死亡,反而該當好好活著,不靠任何人、好好活著。
“嗬嗬,風塵女子的本領就是如此,不然你們怎會乖乖將銀子金子奉上?”霍小玉話說得涼薄,但是那尾音中的顫抖卻讓雲晚簫聽得明顯白白,“我霍小玉不過是逢場作戲,以是,雲將軍你不必放心頭,小玉也不需求將軍你的憐憫。”
雲晚簫駭然放開了霍小玉的手,點頭啞聲道:“我並無輕浮你之意!”
棲霞也瞧見了李益阿誰刀手的姿式,當即開口道:“徹夜這雨實在是來的蹊蹺,雲揚,你帶幾小我悄悄跟在公子背後,好好庇護她。”
“諾!”
雲晚簫抬眼看了一眼傘沿上滴落的水滴,她必是濕透了衣裳,定會很冷吧?想到這點,雲晚簫當即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地朝著霍小玉追去。
“咻!咻!咻!”
雲揚心中模糊感覺不安,等李益分開了視野,這才急乎乎地四周環顧了一眼,“大哥,大哥,這姓李的用心不良,大哥呢?”這才發明自打他隨將軍換衣以後,便冇了蹤跡。
“諾!”雲揚抱拳點頭,一片嚴厲,冇有了常日裡的打趣,頓時調集了幾名侍衛,追著雲晚簫分開的方向而去。
雲晚簫沉默不答,算是默許。
熟諳的氣味鑽入霍小玉鼻中,霍小玉心頭一揪,隻感覺心撲通混亂起來,道:“雲將軍,不該膠葛的,就不要膠葛了。”語聲中藏了一絲輕顫,另有她霍小玉也不肯承認的不捨與不甘。
“這裡是我將軍府,我是主,大人是客,我為何不能管?”雲晚簫麵色如霜,語聲冰冷,不容辯駁,“李大人,請!”說完,將軍府侍衛已將歌台上落單的李益緊緊圍住,遠處席上的衛士隻能咬牙乾瞪眼,靜觀其變。
涼薄的雨絲淅瀝,早已打濕了霍小玉身上的衣裳,貼在她的雪肌上,絲絲透寒。
霍小玉淒淒的目光含笑瞧了瞧雲晚簫,俄然抬手撫上了雲晚簫的臉頰,涼涼得刺得雲晚簫一驚,不明白她想做甚麼?
“霍小玉,你進了我商州地步,便休想再回長安!”雲晚簫冷冷道出如許一句,緊握霍小玉的手卻捨不得鬆開一分。
“霍小玉,你……”
李益本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客,豈能與魁偉侍衛叫板?隻得忍了忍心中的憋悶,狠狠地剜了雲晚簫一眼,“雲將軍,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