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玉衰弱地看著鄭淨持與雲揚爭論,翕動著唇道:“娘……彆吵了……”
“我早說過,這複仇之海一旦踏入,將無轉頭之路。”忘心師太幽幽一歎,“隻是事到現在,說甚麼都遲了,我能做的,便是救你,與救她。”說完,又有兩針彆離刺入了雲晚簫與霍小玉傷口四周的穴位中。
雲晚簫悄悄想著,現在她已深陷棋局,不成自拔,現在又一腳踏入了情海,又如何自拔?身為大唐將軍,能夠保家國,保社稷,也能夠多保她一個霍小玉吧?
隻是霍小玉感覺倦了,重活這一回,她真的倦了,這暖和來的,或許遲了。
“我也在這裡歇息?”雲晚簫驀地臉上一熱。
“是。”
“師太,你到底是誰?”雲晚簫忍不住問道。
“小玉……”鄭淨持心頭一軟,想上前從雲晚簫懷中抱過霍小玉,淚然道,“你如有甚麼三長兩短,你叫娘下半輩子靠誰活?”
雲晚簫心神俱亂,手掌不敢從霍小玉腰上傷口上移開一分,恐怕移開以後,霍小玉的血會就此汩汩不休。
雲晚簫隻感覺肩頭被銀針一刺,下一刻便瞧見忘心師太的另一支銀針純熟地刺入了霍小玉腰上的一處穴道。
雲晚簫點點頭,俯身將霍小玉的衣結解開,幾近是顫抖著拉開了她染血的濕衣,暴露了她腰上被刺傷的三個傷口。
“將軍……”雲揚已經差點健忘了當初阿誰為尉遲林痛哭的將軍是甚麼模樣,現在瞥見雲晚簫眼角簌簌落下的淚珠,心頭酸酸的甚是難過。
忘心師太點頭道:“就放在內裡,我親身來取。”
“霍夫人,你再若無禮,我頓時將你拿了關入商州大牢!”
“雲晚簫,小玉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如果不清楚,老將軍生前怎會將你拜托給我?”忘心師太說得沉重,轉過身去,走到木櫃前,翻開木櫃,取出了當中的金瘡藥與潔淨紗布,“天下承平,談何輕易,你要保住的,豈止是大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