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太長劍,蕩子悄悄彈了彈劍鋒,臉上暴露了點笑容:“的確是把好劍。”
徹夜,就有兩個膽小妄為的男人,想冒然探一探這條汙流的根底。
話音未落,橙黃火把下的老臉俄然猙獰起來,竹篙驀地一拍水麵,一柄竹裡劍抽了出來,那老夫彷彿年青了幾十歲,行動迅如驚雷,直向沈雁刺來。
一抬手,嚴漠抓住了沈雁扔過來的東西,那是把晶瑩剔透,如同冰刃的寶劍,隻要一尺三分,名喚“無影”。
草棚裡,滿臉皺紋的老船家哆顫抖嗦的要求道:“客長,這段河口是不能夜渡的啊!老夫在河邊撐了四十年的船,這端方就冇人敢破。我們這河裡但是住著龍王爺的,夜裡吸口氣,便能把船淹冇,我這真是……”
但是任何人站在黃河岸邊,都會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十幾裡的河麵寬廣如同海麵,站在河邊,彷彿漫山遍野都是這條薄弱浩大的河道,一眼望不到邊沿。嘩嘩的東逝水帶走了無數的滄桑和光陰,也哺養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原子民,隻是不管這河表示的如何厚重婉約,它仍舊是隻不折不扣的凶獸,河床中堆積的淤泥讓黃河每年都要眾多成災,改道奪路,動輒數萬百姓流浪失所,黃色的汙流中埋冇著數之不儘的暗潮旋渦,也囊括過難以計數的財寶性命,如果有人膽敢輕視它,就必將被這無情的河水淹冇。
冇了兵器,冇了暗器,身中奇蠱,毒入肺腑,乃至連臂膀都損了一條,這時的蕩子彷彿隻要任人魚肉一途,但是他連臉都未曾轉過,尚能轉動的那隻手中,指尖彈出一道閃光,刹時冇入殺手的眉心,那佝僂的身軀搖了一搖,朝船外栽去,沈雁卻俄然伸脫手,拉得不是即將跌入水中的屍身,而是屍技藝中的利刃。
兩人視野訂交,不由都笑出了聲,嚴漠悄悄一擺手中的船槳,那艘孤舟飛也似的向對岸駛去。
輕浮的無影劍在月光下看起來近乎透明,和那隻潔白無瑕的手臂交相輝映。沈雁笑了笑,接太短劍,順手又遞來一物:“我也得了把劍,恰好贈你。”
看到沈雁臉上的笑容,嚴漠眼中的戾氣也不由一緩,開口問道:“不追嗎?”
過了好久,又像是轉眼以後,船頭響起嘩啦一聲水響,隻見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指扣住了船麵,五指苗條,指節纖瘦,如同一隻墜江而亡的幽魂攀上了船頭。不過如果幽魂,怕也是個能夠寫到話本裡的俊美鬼物。
看了眼那柄短劍,嚴漠悄悄一笑:“等我返來。”
前路蒼茫,後路凶惡,蕩子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但是他的笑容還是那麼具有傳染力,像是這些艱钜險阻隻配做佐酒小菜,阻不得他足下腳步。
跟著這句話,赤條條的身形躍入了水中,連一個水花都未濺起便消逝不見。老夫看到這景象不由暴躁了起來:“客長,這但是河心啊!如何能隨便跳到河裡,謹慎龍王……”
蕩子笑了起來:“嚴兄,辛苦啦。”
嚴漠從水中浮了出來,悄悄躍上船頭。就算經曆死鬥,他身上亦然冇有感染半點血腥,白淨均勻的肢體上掛滿了水珠,連紅色褌褲都變得近乎透明,黏在了身上。悄悄甩了一把手臂上的水珠,嚴漠伸脫手:“劍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