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雁北冷沉著臉,峻厲道:“背後群情主子是非,各自掌嘴二十。”說完便大步穿過正殿,不睬會身後的告饒聲,一起穿過曲廊往閣樓上的書房而去。
莫雁北繞過成排的書架,走近書案,作畫的女子仿若無人地持續畫著,一筆一畫,筆力清透,毫不拖泥帶水。烏黑的宣紙上,筆墨濃淡皆宜,遠遠近近層次清楚,每一根線條彷彿都飽含密意,冷峭的假山,生硬的鞦韆,令園中每一處都纖毫畢現,可見畫者的畫功和內心深蘊的感情。
這日傍晚,莫雁北措置完政事單獨一人來到飛絮宮,守門的侍衛正要上前施禮,他揚手製止了,踏進飛絮宮,殿內靜悄悄的,宮女們聚在一起小聲談天。“你們說沐女人都來宮裡三日了,王上除了沐女人進宮那天來過,連續幾天都未曾來過飛絮宮,也冇有傳聞王上要封沐女人妃位的事,王宮其他宮的主子都派人來探聽女人,也不曉得女人能不能得王上寵嬖?”一個梳著雙髻的宮女睜著圓圓的杏眼,一派天真隧道。
“娘娘,王上一向都對您寵嬖有加,現在您又懷了王子,放眼全部王宮又有誰能超出了您去,依奴婢看,王上既然冇有給那女人名分,便不敷為懼。”宮女說道,將剝好的桔瓣放進盤子裡。
琴妃聞言,臉上的笑意帶著自傲與傲然,她對本身的麵貌還是有信心的,伸出纖細的手指撚了一瓣桔子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滋味四溢。
隻一天的時候,飛絮宮住進了個非常斑斕的女主子的動靜便傳遍了王宮,各宮都派了人明裡暗裡來刺探動靜都被暮白安排的侍衛攔了歸去,這讓各宮的主子更加嫉恨,自齊毅王莫雁北即位就冇見他特地在乎哪個女子,對各宮的女人都淡淡的,不特彆討厭也不特彆喜好,偶爾安排侍寢也是輪著來,並不特彆照顧哪宮的女人,隻是這一年來對琴妃稍顯特彆,當時大師都覺得琴妃受寵,現在看來恐怕一定。莫雁北並不是個縱情聲色的帝王,相反他相本地禁止,並不像其他君王夜夜歌樂,縱情吃苦。
沐顏落下最後一筆,昂首望向麵前的男人道:“王上幾時來的?”口氣平淡,就像在扣問明天的氣候一樣,規矩性的酬酢。
“娘娘,王上派了侍衛守著飛絮宮,奴婢們都進不得門去,其他各宮的人也被攔在了門外,除了飛絮宮的宮女,每人看到那女人的長甚麼樣?都是飛絮宮的宮女在外說那女子長得如何美,真正見過的人卻冇幾個,傳來傳去就逼真了。”琴瑟宮裡,琴妃懶懶地斜倚在軟榻上,一旁的宮女一邊謹慎剝著桔子,一邊說著探聽來的動靜。
“能得王上如此看重,庇護得如此周到,這女人定然是不差的。”琴妃一手扶著肚子,一邊慵懶道,她現在有孩子傍身,並不怕被人爭了寵去。
沐顏無語地望著早已無人的書房,無聲歎了口氣。
兩人沉默無語,沐顏望向書房之前掛著畫像的位置,空空如也,那幅母後最後為她作的畫不曉得在宮變以後流向了那邊,她不敢問,也不能問這宮裡的人,她隻能沉默著。莫雁北見她望向掛著畫的方向,也不說話,那幅畫他已經讓人掛在了他的書房,或許她的身份跟那幅畫有關,可他並不在乎她的身份,他隻在乎她的心。
“剛來,見你在當真作畫,不想擾了你的興趣。”莫雁北隨便地答道,語氣熟稔,彷彿朋友普通,冇有身份職位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