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甲衛的兵士，當時人手調配不開，隻好派天衛的人去，正因如此部屬纔對其所言並無掌控，不知當中多少失實，有無他的臆想，有無受旁人滋擾。此言之精確性，部屬不敢包管。”

“我曉得了……”她心灰意懶地開口，“對了……這個動靜，你是派誰去刺探的？”

季秋微微一怔，臉上的肌肉也驀地一跳，緊繃起來。饒是不風俗葉隨風對她冇由來的熱忱曠達，卻也不退不避，任由葉隨風隨心所欲。

季秋返來今後的第二日，承恩帝便差人到明月齋召葉隨風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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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帝的神采並冇有比前次見時好多少，還是是一副孱羸的病中模樣，“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說得當真是冇有錯，一場大病耗損了承恩帝很多精氣神，遲遲也不見好。

“小妮子跑這一趟，實在辛苦了，休整了一天，可感覺緩過來了嗎？”

“卑職隻是儘本身本分罷了，不敢居功。卑職先來向陛下回稟四皇子賑災詳細景象。”

季秋斂了斂心神，還是麵無神采的臉龐，卻掩不住眼底一抹柔情。

季秋足比長歌二人晚了一日返來，返來時雖也是風塵仆仆，卻不像他二人那般狼狽。想來是天甲衛估計葉隨風女子的身份，才氣夠放慢了路程。

季秋哽了一下，才道：“現在……總算是獲得按捺。隻是此疫來勢洶洶，加上之前缺醫少藥，一場疫災幾近毀滅了雲川縣近一半的人丁……屍山血海，十數日日夜不息地焚化屍首，亦是對付不過來。蜜斯之前曾言明，要將因疫病而亡的人做好記錄，能尋得家人將骨灰交給家人……這一點怕是當真做不到。官府人手有限，日夜焚屍尚且來不及，實在再無精力完成龐大的記錄……”

葉隨風受寵若驚地福了福身，謝過承恩帝的體恤。

葉隨風低頭感喟，由古至今，國人對死者都是甚為畏敬的。講究身後留有全屍，入土為安，另有相稱慎重的喪葬典禮及長時候的祭奠，前人講究更甚。如許草草火化，不知骸骨安那邊，不但是對死者的不尊敬，更是對死者家眷的莫大傷害，哀思無處可寄。

葉隨風聽完季秋所言，倒冇有激起她內心的訝異，大抵是因為在此之前洛梧桐就已經對她明言的乾係。不過她還是感到一陣心寒，在大難之前性命不算命，在強權之下性命便更是如同草芥。

“四皇子殿下廣征徭役、工匠，夜以繼日趕工，構築高堤，廢除下流冰凍。四皇子還從周邊監獄開釋犯人，來參與修堤除冰。他讓麾下將士手持皮鞭，把守監督做工之人，如有半晌的安息，當場便是一頓鞭打。因其過於殘暴，讓工人們不眠不休勞作，乃至慘事頻發。因疲累暴斃者眾，落入冰窟河道而罹難者更是難計其數。”

“鎮遠將軍快馬加鞭，集結了他麾下幾營的軍倉軍糧送到了雲川，冇幾日四皇子調派的賑災糧也已送達，現在雲川縣官倉充盈，足以支撐受災百姓到他們規複耕耘為止。”

“甚麼事？”

等她回過神來，手已經在季秋的臉上揉搓了好一會兒了，指下的皮膚都出現微紅。

“陛下謬讚了……當時環境告急，卑職不得已表白了身份，也粉碎了陛下暗中查訪的要求，還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