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點頭，錢婆便低聲道，“胎記――跟個胡蝶兒似的，真真兒的。”

那青年卻還冇回味過她話中意味，隻接腔耍賴道，“我如何會曉得……”

錢婆道，“誰能證明你是冒充的？你放心，這類事都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隻要有翟阿姥替你作證，就算他不信，必定也怕殺錯了。起碼也會賞你金銀，保你安然。”

錢婆便高低打量了他一樣，道，“你不是總被人諷刺像胡人，從小被人欺負嗎？”那青年愣了一下。錢婆又道，“那李大司馬，就是個胡人。”

那青年便低聲道，“是翟阿姥和你一道把我偷抱出來的嗎？“

貳心想莫非是門軸被甚麼東西擠住了。一麵端著晚餐，一麵上前用肩膀將門抵住，用力前退。

錢氏被他蠢得咬牙切齒，隻能點明，“你不是說‘任憑他是天子老子的兒子’嗎――也許他真是天子老子的兒子呐！”

他哀嚎了一聲，二郎不知怎的部下便一頓，徐思的麵龐閃現在他腦中。

那青年心下惦著快意，被她念得煩躁不已，道，“他那弱不由風的小骨格兒，能拿我如何樣？惹急了我就弄死他，這世道誰怕誰？溝裡填屍不都是達官朱紫，憑他是天子老子的兒子，他老子還一樣被亂臣賊子弄死呢。他既投難到我們家，是生是死還不是由我們？怕他做甚麼！”

二郎回房，快意還是昏睡不醒。

“您真見過天子？”

錢婆點了點頭，“胡蝶胎記。這麼特彆的胎記，我絕對不會認錯。”

彷彿怕他不信普通，錢婆又道，“你覺得我和翟阿姥真有甚麼親戚？她要年年給我捎梯己錢？還不是因為你？”

那青年又道，“對啊，你說我是李大司馬的兒子……但是他若認定我是冒充的，我豈不是要被殺頭？”

待做好了統統籌辦，他便將短刀握在手中，溫馨的坐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等候此中一人排闥出去。

那青年不由摩拳擦掌，衝動的走來走去。

錢氏道，“她不是當過差，她是宮裡最得寵的娘娘身邊兒，最受信重的親信。那娘娘恰給天子生養了一兒一女。你也說她家人死絕了，那你說另有誰會特地跑來投奔她？”

二郎抬腳一跤將他絆倒在地，那粥和碗稀裡胡塗撒了一地。他腳踝正磕在那長凳上，剛要爬起來複又被絆倒。

“就見過那一麵――”錢婆便歎了一聲，“誰知那孩子竟真的不是天子的。我就親眼瞧見，天子用一個女嬰把那男孩兒換下來了。”

那青年作勢欲走，錢婆惱得一把拉住他，道，“返來――也罷！你先聽我說過事，說完了你還非要這小女人，我親身幫你放平她。”

那青年捂住眼睛倒在地上，二郎終究爬起來，便向著他的下|身猛跺了幾腳。才搶上前拾起匕首來。

那青年排闥不開，便喚了二郎兩聲――他總算還記取錢婆的叮嚀，冇有馬上暴起。但是心下到底還是不痛快，抬腳便要將門踹開。

那青年還是冇回過神來，隻木愣愣的聽著。

他氣喘籲籲的坐在血泊中，髮髻狼藉，臉上、身上濺上去的鮮血混著汗水一滴滴的落下來，那雙烏黑的眼眸水汽濛濛，浮泛無神。

但是現在已晚了，那青年雙目赤紅，如猛獸普通壓住他，掐上他的脖子。

錢氏將那青年一起拖回灶房，不由分辯的將門關上，道，“你冇瞧見她那弟弟已惱了你？冇見地的輕骨頭，猴急的竄上去還嫌不招眼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