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彷彿忽視了甚麼首要的事情……

皎皎送來的是整整一匣子大小相仿且暈彩極好的南珠，傳聞是攢了一整年的，送給她穿珠簾用。

這倒不是因為許明意多麼善於寒暄。

卻還是道：“萬一有人能醫得好女人呢，總要嚐嚐吧。”

“甚麼？”柳宜愣了愣。

許明意拿起那柄綾絹扇，扇柄墜著安然結，扇麵上以卓絕的蘇繡勾出了一幅燕飛圖，一旁又有一行小字：終溫且惠，淑慎其身。

阿葵似躊躇了一瞬。

大齊建國不久，她的祖父，當今鎮國公許啟唯，也恰是剛打了敗仗還朝的許老將軍，當年乃是同先皇一起打天下的建國功臣，在朝中聲望甚重，亦極得百姓欽慕。

……

“江湖郎中？”柳宜憂心忡忡隧道：“我之前常聽人說，有些江湖郎頂用藥極不講究，看著是有奇效，實則極傷身子……昭昭身子金貴，怎能叫江湖郎中來看？你便是同老爺說了，他隻怕也是不會同意的。”

“這藥本也無甚感化，女人不肯喝就先不喝了。”

柳宜感喟道：“不喝藥病如何能好呢？”

因抱病在身，便未似往年那般宴請京中貴女上門道賀。

即便如此，從朝晨起，各府蜜斯的生辰賀帖還是接二連三地送進了鎮國公府，並著或精美貴重或衝著許明意的愛好來送的各式生辰禮。

目光掃過許明意手中團扇，又看向那些琳琅滿目標錦盒匣子和帖子，她喟歎了一聲：“這般比較之下，我備下的生辰禮，倒是寒酸地拿不脫手了。”

而許明意身為鎮國公府獨一的嫡女，身份天然非平常貴女可比。

屋內，許明意又沉甜睡了去。

“傳聞昭昭本日醒的早，我便去廚房給你煮了一碗長命麵來。”她手中端著托盤，笑著道：“另有幾樣小點心，都是以往你愛吃的。”

阿葵點頭。

柳宜也不在乎她的冷酷，隻以為是因病中表情不妙。

她正盯著那柄扇子瞧，隻聽得丫環來稟，說是：“柳女人到了。”

臉皮這麼厚，莫不是臉同腳底板長反了嗎？

這一日，許明意可貴一大朝晨便醒了來。

柳宜來不及去細想許明意本日的態度，就看到了那碗中未曾動過的藥。

柳宜笑著點頭，好脾氣地順著她：“那就先不吃。”

甚麼自家人啊，她又不姓許。

一句“情意到了便可”，也就和和藹氣地揭過了，可恰好聽那靠在椅子裡的許明意興趣闌珊隧道：“不送也冇甚麼。”

柳宜的神采終究有些掛不住了。

許明意一貫嬌慣，內心想甚麼便說甚麼，可向來不管彆人的顏麵好欠都雅――可誰叫人家是鎮國公府的嫡女呢？

當然，如果麵前的人當真如大要看來這般馴良，她也不會這般。

眼下她一刻也不想將時候華侈在同無關緊急的人說廢話這上頭。

許明意微微點了點頭：“有勞你了。隻是我剛用罷早餐，且先放著吧。”

柳宜走了出去。

出了前堂，她低聲問阿葵：“這怎能由著她率性呢……你和阿珠該是好好勸一勸的。”

“那便嘗一口好了，圖個吉利嘛。”

祖父返來了？！

阿葵應了聲“是”，趁便端起了一旁盛放著藥碗的托盤。

“阿葵，送柳女人。”許明意道。

彆的的生辰禮她或許冇甚麼印象，但有兩份她毫不會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