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意看著他,等著他往下說。
對上那雙彷彿在儘力保持復甦的眼睛,她俄然有些分不清他究竟醉了冇有。
說話的語速較著變慢了,眼神也逐步有些不複平常的復甦鋒利。
許明意聽得恍然。
她將酒杯放了下來。
“不喝了。”許明意諷刺著問他:“這便你口中所說的從未醉過?”
吳恙道:“巧了,我也從未真正醉過。”
從舉薦方先生,到直言提示他――
“許女人酒量如何?”見她幾杯酒喝得很痛快,眉頭也未曾皺一下,吳恙有些獵奇地問道。
咳,畢竟他看著也挺高興的。
但對他,她的表情已經不再是想要還清他的那些互助,或是彌補宿世“剋死”他的過往――她現下,隻是看著麵前的這個少年,便發自內心地想要對他好。
“歲山說過,那日我遇刺時,他曾親目睹到有人慾趁機對我下死手。”吳恙道:“若果然有此事的話,那這小我,多數也是我族中之人的手筆。這件事情我會多加留意,也已經奉告了祖父。”
同這雙眼睛對視著,許明意一時有些失神怔然。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似怕驚醒夢中之人,又像是在循循善誘想從一個小孩子口中套出話來那樣的語氣。
但是……
吳恙臨時壓下心境,端起酒杯,當真隧道:“我敬你一杯。”
可恰好因這雙眼睛的仆人生得過於都雅的原因,便是傻乎乎的,卻又透著說不出的勾引,彷彿隨時都能將人吸進那星鬥遍及的旋渦中去。
――心上人嗎?
“眼下能有這些發明,也是功德。”她看著吳恙,道:“起碼能夠多些防備,遠遠好過一無所知。”
他有甚麼?
“冇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正如你先前做過的阿誰夢,或許正因是我有了防備,未曾留給對方可乘之機,纔會避過夢中一劫。”
不過――
幸虧她還充足復甦,很快便將這禽獸不如的設法扼殺了。
她的從未醉過,那是實打實的酒量好且對本身的酒量有掌控。
這些發明,冥冥當中彷彿都是許明意在牽引著他。
而後又斟滿一杯酒,舉起道:“我也要敬你一杯,你也幫過我很多。”
“我的酒量啊……”女孩子像是不知該如何描述,想了想,才道:“實不相瞞,我從未醉過呢。”
她支腮看著他,忍不住笑了道:“那我們的從未醉過可不一樣……”
合著他的從未醉過,是底子冇有機遇醉啊!
她是有恩必報的人。
提及來,她倒是也好久未曾痛痛快快地與人喝過一回酒了。
她將他麵前的酒杯拿了過來,與酒壺一同收放到一旁。
許明意立時朝他的方向傾身,又黑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輕聲問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