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州?
崔氏將一幅畫放下,又拿起一幅,見得那其上男人的穿著打扮,不由又是點頭:“這衣物配色未免也過分誇大,偏長相還壓不住,真不會穿,老誠懇實學著人家穿深色就是了……不好不好。”
總歸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給吳恙寫寫信吧。
但祖父本日受召入宮,現下這個時候必定也隻是剛到宮中不久,起碼恐怕也要比及申時才氣返來了。
就像她那臨死前給她找了一頓不痛快的繼母一樣――決計壓著府裡女人的婚事,將小女人給熬成老女人,不給物色好夫家?
見那兩隻碟子被拿了出來,一旁的天目眼睛動了動,偷偷地將頭伸了過來,一麵悄悄留意著許明意的反應。
“回世子,都探聽清楚了。”小廝低聲答道:“此番皇上召鎮國公與夏廷貞入宮,是因為嶺州之地呈現了哀鴻暴動,傳聞動靜鬨得不小,隻是動靜是密報入京,曉得的人尚且極少。”
她是又想到了自家昭昭。
如果能夠,真該讓夫人看看這一幕――在這個家裡,隻要他纔是至心掛念著夫人的,天椒底子就是隻負心貓罷了。
她與這位定南王世子夫人並不熟諳,說替對方擔憂憂愁自是談不上。
崔氏不知想到了甚麼,眼睛微微亮了亮。
常常想著家中千寵百護著長大的女人,要嫁到一個陌生之處束手束腳,奉養難纏的公婆,對付五花八門的妾室,崔氏便感覺一顆心跟刀剜似得。
聽聞家中還在等著他用晚食,老爺子一邊皺著眉抱怨“都這個時候了還等甚麼,他們不餓老子還累了乏了呢”,但是一邊還是趕快回了院子換衣,不作擔擱地去了飯廳。
崔氏一聽便放下了手中畫像,讓丫環們去暖閣把牌桌支起來。
幸虧蔡女人也是相對而言比較儉仆的,食盒裡各盛放著糕點和肉乾的兩隻小碟子其內的分量都未幾,故而也稱不上過分華侈。
待此次夫人病癒回京,他必然要多陪一陪夫人纔好。
“世子。”小廝施禮,行動裡透出與在人前不符的利落。
剛將一封密信取出來的許明意餘光裡將大鳥的行動儘收眼底,隻假裝冇有看到。
“是啊……足足兩千餘裡呢。”
統統,都真正要開端了啊……
吳景明如有所思地點頭。
窗外的雨水垂垂停了下來,隻屋簷上還偶有水珠滴落,悄悄砸在被雨水洗刷得潔淨濕亮的青磚地上。
雖說樣貌不是最首要的,但她家昭昭的前提擺在這兒,為何不找個真正各方麵都稱心快意的呢?
但是下一瞬,他腦海裡就緊接著冒出了一道聲音來――但是那又如何呢?隻要天椒“喵”上一聲,夫人眼裡那裡還看獲得彆的?
吳世子嘗試著喚道,卻見貓兒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心對勁足的天目總算放心下來,遂又將那塊肉脯重新叼走了。
跟在老爺子背麵,必定也是這個原因了。
夫人挑長相挑家世也就罷了,如何還管人家如何穿啊……
吳景明在書案後坐下問道。
不過說到底,這事兒她揣摩再多也冇太大用處,首要還是得看昭昭的設法。
“身上帶著病,那自是不好再往京中趕,萬一減輕了病情,可就不好了。”
食盒中的密信,她方纔已經看罷了。
另一邊,世子院內,崔氏正看著一幅幅年青男人畫像,且越看越想忍不住想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