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本子裡,還專將那些采花賊寫得如何風騷俶儻,如何叫人沉迷,待受害女子們又如何和順體貼,乃至直惹得無數婦人夜夜盼著他呈現,直清閒到最後一頁也冇被懲辦……這是人寫出來的東西?”
見自家女人非常不忿,阿葵當真地想了想,恍然道:“對哦……那些財帛本就不是他的,是他偷來的啊,且那位家中出事的員外,但是個遠近馳名的好人呢!”
聽出小丫環語氣裡模糊的附和之意,許明意將書從臉上扯下來,暴露一雙微微蹙起的眉。
邇來京中未有婚配的蜜斯們多多極少都有些不安,此中的原因是因都城四周頻頻呈現“采花賊”作案之事――
熹園的小花圃中,身穿天青色羅衫的少女躺在一張躺椅中曬著太陽,鴉發一半挽作髮髻,一半垂在腦後,隨便地散在肩膀兩側,蜿蜿蜒蜒,烏亮光滑,如上好的絲綢。月白綾裙下,潔淨嶄新的藕色繡鞋鞋麵上嵌著的南珠在日光下披髮著淡淡光暈。
恰好邇來她獨一的老友,玉風郡主,沉迷於城外救濟哀鴻之事,大有凡事要親力親為之勢,常是見不到人影。
官府將這些典賣金飾的百姓召來鞠問,便明白了是如何一回事。
上一世,這一屆的狀元,並不姓曹,而是姓占。
到底是小女孩,說到此處神采一陣紅白交集。
“他可傷到表妹了?”
想必,很快便會有分曉了。
薇表妹和清表妹過來了?
且這同純真意義上的劫富濟貧還不一樣,若說那些劫贓官財帛分給百姓的,還勉勉強強能稱得上一個俠字的話,那麼這采花賊底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歲山答道:“部屬細心辨認了,此人確切同那日部屬看到的黑衣人有七八分類似,但對方當時畢竟蒙著臉,故而部屬也不敢下斷言。除此以外,部屬察看了對方的手掌,也確切是擅用弓箭之人。”
再過個幾年,該不會將他侵害女子之事儘數忘了,隻記得他以財物恩賜貧苦百姓,由此再成為一樁“嘉話”吧?
“那裡正了?就因為他將盜竊來的東西分給其彆人,便就是正了?”
公然,就聽文氏有些猶躊躇豫地講道:“昨夜家中出了件事,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這才登門叨擾,想聽一聽長姐和許女人如何看……”
倒不是每戶人家都有勇氣挑選報官,在乎名聲者,乃至將此事捂緊都還來不及,而之以是會有流言傳出,是因這采花賊不但劫色,還要劫財。
“……劫了財帛,恰好要分給那些貧苦百姓,外頭很多人都說,這采花賊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呢。”阿葵跪坐在一旁的席子上,邊替自家女人泡茶邊說道。
又因丈夫實在不頂用,聽他說話完整就是華侈生命,故而她也就養成了遇事便來找崔氏拿主張的風俗。
相較之下,許明意邇來的日子就單調多了。
她自幼便冇幾個乾係甚密的老友,也一貫不愛對付這些場合,是以帖子送到府上來,多數也是尋了藉口婉拒。
丟了明淨,又丟了貼身之物,想保住名聲的,卻仍要因為這些金飾而被迫將傷疤露給世人看――可到頭來,這能夠是壓垮那些不幸的女孩子的最後一根稻草,卻還要成為他所謂亦正亦邪的踏腳石?
但倒也冇感覺悶得慌,或是練箭寫信,或是尋祖父下棋,或是聽父親母親說朝堂與後宅之事,實在閒了便與明時鬥辯論,喂喂大鳥――如許一家人安安穩穩呆在一起的光陰,對她而言是極值得器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