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我是特地來跟你道賀的。”
他與夏曦的婚期,就定在兩月以後。
夏曦正在遴選胭脂時,周婼的丫環從門外走了出去,低聲在周婼耳邊說了兩句話。
固然並未訂婚,但早已兩情相悅,他此番入京赴考,本承諾芳娘待他高中,必定會去她家中提親,將她風風景光迎娶過門。
伴計拿與有榮焉的語氣笑著答覆道:“方纔啊,新科狀元來了小店買筆墨!”
周婼?
從嫁奩再到嫁衣縫製這等瑣事,都需求提早備妥。
今後之事冇法預感,他不能再讓她這麼等下去,乃至到頭來他能給她的,隻是一個妾室的身份。
“女人,周女人來看您了……”一名丫環壯著膽量出去通傳。
提筆寫信,但是寫到一半,歎了口氣,畢竟是將那信紙揉皺,丟進了紙簍中。
見她又建議了脾氣,小丫環不敢吱聲,冷靜上前將那繡繃子撿起,重新放回到她手邊。
“聽聞這位夏家四女人,性子活潑,樣貌上乘……乃是京中很多勳貴後輩求娶而不得的美人兒呢。”
“啪!”
一想到這枕巾之上今後躺著的是阿誰一臉老相、一身寒酸氣如何也諱飾不住的男人,她便感覺噁心至極——躺在她親手繡的枕巾上,他也配嗎?
訂婚的動靜傳開以後,邇來本就熱烈的狀元府更是登門道賀之人無數。
宦海之上尚需避諱一二,但昔日同窗相聚,則無需過量顧忌甚麼了,提及話來也更加直白。
緊接著又是瓷瓶等物碎裂的聲音接踵響起。
模糊瞧見了簾櫳旁的一片碎瓷,周婼眼睛閃了閃,轉臉看向夏曦時,還是暴露不解的神情來:“阿曦,你如何啦?”
夏曦在心底嘲笑了一聲。
“我都說了不繡了,你是用心跟我作對嗎!還不快給我拿去扔了!”
“這裡頭有一對兒胡蝶簪,是我給你挑的,阿曦,我們去嚐嚐?”周婼笑著拉著夏曦就要進內間去。
又是讓她繡帕子,又是讓她繡枕巾,她繡這些有甚麼用?
看著她身後的丫環手中提著的禮品,夏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你故意了。”
聽著這些響動,守在內裡的丫環麵麵相覷,冇一個敢出來的。
他方纔想給芳娘寫信,奉告她他的苦處,讓她再等一等他,等他在宦海上真正站穩了,再接她來都城。
才入翰林院的新科狀元曹朗,昨日訂婚了。
“冇甚麼,隻是小雲提示我,前麵不遠處就有一處書齋——本日出門前,我兄長托我替他買一方硯台歸去。”
周婼本年不過十五歲,與其兄長一樣,身形略微胖了些,臉頰也圓圓的,笑起來暴露一對小虎牙,顯得天真有害。
曹朗壓下心中痛意,重新寫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