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意再忍不住，無法道：“你可真是囉嗦。”

是以，剋日來登門者少之又少。

比方現下，她祖父在東元城“病下”的動靜已近人儘皆知，朝中百官對此最是靈敏，這般時勢，任誰都會忍不住多測度一層——

長廊另一端，身穿天青色素麵羅衣的年青女子正向他走來。

蔡錦已走了過來，抬手彆離向許昀與喬添見禮。

“……那我就歸去了。”男孩子收攏思路，道：“本日實在晚了，你若明夙起不來，便也不必特地送我，儘管睡就是了。”

這是他一向想說卻總莫名說不出口的話。

廳內，一早方纔進了城中的元家人正和許縉崔氏說話，見她出去，元德誌起家，抬手見禮：“女人。”

見他身影消逝，許明意才折身回了堂中。

許明意回過神，點頭應了一聲。

“老爺子愛喝烈酒，可得記著了。”許昀笑著說，又道：“也不能儘依著他，大病初癒，酒也不宜太烈。”

就如許式微下來，細水長流，保全族人與生存，或是最好的成果。

又想到這位蔡女人同老友之間的諸多傳言，遂適時開口道：“晴湖，我先去廳中等你。”

看著悄悄躺在那邊的筆墨，許明意心底忽有些空落落的——她這姐姐做的，竟是平空給做出了幾分當母親的感受來了，家中遊子出門期近的表情，也莫過於此了吧。

許明時低聲說著，很快便鬆開了她，麵上似有些不安閒，更多的倒是果斷。

不過……那彷彿也不歸他管了，想來自有人比他焦急吧。

許昀微一點頭，道：“彆說這些了，錯的人是誰，你我皆心知肚明——你若真感覺心中過意不去，待我同我家那老爺子回京以後，吃你一頓酒就是了。”

“怎會不辛苦……”

“蔡女人怎過來了？”

“許先生。”

戲台子都要垮了，還演著呢。

喬添看著麵前一身女夫子打扮，舉手投足間氣質不俗，自有書卷氣在的年青女子，心道這同他先前所想倒略有分歧。

廳內，許明意坐了下來同元德誌說話。

這就是蔡女人？

“原是表舅來了。”許明意福身施禮。

元家人這些年來同鎮國公府的來往不深不淺，一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間隔，元家商號自她外祖父以後便在走下坡路，但元家也從未因為買賣上的事情而找過鎮國公府。

許明意細細看了兩眼，認出那是喬添，便也未上前打攪二人，隻抬腳進了廳中。

“多謝表舅，也請表舅替我向族中幾位舅爺伸謝。”

元家人待許家的情意，許明意是從未思疑過的。

喬添眼眶微酸，倒是暴露笑意：“好，我必擺酒賠罪，恭候國公允安歸京。”

都這類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