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顧不得很多，推開門走了出來。

許昀分開驛館的動靜很快傳到了周侍郎處。

裘神醫此時正在房中設法施救，他自知情感不穩不敢出來打攪，恐分離神醫的專注，便隻能如這熱鍋上的螞蟻普通等在外頭。

房內是濃厚的藥味與血腥氣，纏在鼻間便叫民氣中一沉，彷彿足以將那從窗欞裂縫鑽出去的晨光都緊緊捆縛包裹住，從而隻剩下滿目沉重。

“駕――”

秦五在房外展轉來回不斷走動，兩隻手時而攥成拳垂在身側，時而於身前緊緊交握，又重重甩下。

見此一幕，秦五眼眶內頓時有淚滾下。

那他，便也隻能遵循叮嚀辦事，及時打掃費事了。

可那感受如此清楚激烈……父親的臉，他看得那樣清楚！

他就是有些放心不下……二老爺真的會騎馬嗎？

許明時心口一陣亂跳。

主子點頭：“二老爺應是做夢夢到了老太爺，急得不可，多一刻都不肯等，特讓小的留下顧問跟從公子。”

“備馬！我要當即趕路！”許昀倉促結好衣帶，邊往外走邊叮嚀道：“快！”

他驀地伸手去抓，手中抓到一物，頓時伸開眼睛。

“二叔走了？！”

主子回聲“是”，當即去了。

越培跨出堂門，昂首去看，隻見東邊朝陽初顯，縷縷金光刺破雲層而出，將人間諸物自甜睡中喚醒。

而於他而言，此番真正緊急的差事，是到了東元城以後的事情。

這十餘日來，她一向守在老太爺擺佈服侍著，在裘神醫的設法壓抑之下，老太爺的景象一向還算勉強叫人放心，本覺得撐上半個多月不成題目，可誰知徹夜景象俄然急轉惡化，竟毫無前兆地吐了血……

二叔夢到了祖父？

許昀坐起家，麵前一片暗淡，窗外則透著灰藍，那是天氣將亮未亮前獨占的喧鬨之色。

“當真……再冇有彆的體例可想了嗎？”這十餘日裡一向呆在東元城內，於秦五背後出策穩定諸事的燕王，此時看著床上的白叟，眼睛亦是微紅。

本日夜中，將軍俄然吐血不止，現下景象極度危急！

開初驅馬的行動另有些陌生謹慎，但馬兒跑了一段路，便也逐步找回了感受般得心應手起來。

再然後，便再未曾聽到老太爺收回任何聲音了……

“不必，我帶數人先行，你們晚些也無妨。讓人去奉告周侍郎一聲，我心中焦心於父親的病情，坐臥難安，唯有先行一步了。”許昀說話間，已大步走出了院子。

“二老爺要此時趕路？”

與此同時，東元城中，議事樓館內一角，氛圍緊繃而凝重。

裘神醫幾不成察地歎了口氣，啞聲道：“這類事情誰也說不好，景象驀地轉壞也是會有的……”

不管再如何馬不斷蹄，鎮國公也必定等不到見兒孫最後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