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王所料公然不差，這幫欽差公然是帶著聖旨來的！

越培微微轉頭看向周侍郎。

如此虛假惡毒之人，也配讓他們許家軍持續儘忠嗎?

翌日朝晨，秦五與許昀許明時叔侄二人，皆被請去了議事廳內。

“那依秦副將之意，這兵符應是還在京中了？”他忍耐著問道。

這是不籌算顧忌辰後了嗎？

此時許家不肯交出兵權，縱是為了自保，可此次以後，也怕是真正要出大事了……

“離京之前，陛下與夏首輔曾再三叮嚀，此番局勢緊急不成遲誤，恐遲則生變。”越培抬手，向周侍郎拱手作禮，道：“接下來，還望周侍郎能夠共同下官行事。”

真找不出像樣的來由，為何不找他呢，他也是能夠幫著想一想的……

丟了！

周侍郎正朗聲宣唱道：“奉天承運天子，詔曰國公此戰得勝，再立大功，朕心甚慰，然聞鎮國公得病不起，朕亦甚感憂心，欽命侍郎周卿代朕前去探看，另欲擇日而親往廣明寺替國公祈福，以求國公早日病癒。戰事已畢，朕盼國公歸京之心甚濃，然國公抱病，恰是需好生療養之際，朕亦不忍見國公於病中馳驅……”

“秦副將以此作為遁辭，莫非是想抗旨嗎？”越培看著秦五，眼底已是冷了幾分：“還是說，秦副將欲趁許將軍病中之際，企圖私藏兵符？”

周侍郎打眼一瞟，乾脆略過了兩行，直入正題道：“……然當下四周大小動亂之事不竭，朝中兵馬調劑極其艱钜，麗族之戰既已停止，依朕之意當命越培暫率兵回京，以解朝廷燃眉之急，國公若尚且不宜解纜，可由周侍郎伴隨，暫留東元城養病，直至病癒為止——欽此。”

他這一跪，為的是女人和大老爺，可不是至心想跪這甚麼狗昏君。

周侍郎看著幾人，自一旁近順手中接過聖旨，道：“還請諸位接旨吧。”

這乍聽荒唐的藉口，細思之下卻自有幾分四兩撥千斤的奇妙分寸在。

到當時，世上再無許家先人，還怕許家軍不能完整歸心嗎？

真這麼急，彼時又豈會讓元召對峙要持續攻打麗族？

這張口杜口又是陛下又是夏首輔的，他敢說不共同嗎？

至於鋪墊得這麼長嗎？

若一概不知且罷，現下既知皇上用心，再讀及這些，作為一個一貫要臉的人，竟頗覺難以開口了。

“……甚麼？”越培微微眯眼，嗓中收回一聲倍覺荒唐的笑聲。

“這倒說不好。”秦五道：“久不見將軍取用，或是何時丟了也說不定——”

“……”周侍郎點了點頭。

他便是將許家軍原地散去、搗糞坑裡，也毫不成能拿去便宜這狗昏君！

“鄙人姓越名培。”

秦五在心底嘲笑連連。

他已看出來了，這位秦副將大略是早有應對，可許將軍無需兵符便可統領許家軍……這句話，豈可隨便說得？

統領近二十萬雄師的虎符，說丟便丟了？！

可現下……

秦五卻一變態態未曾被激憤，反而非常安然隧道：“中間若不信，大可命人去搜，也可叫人去營中查問，問一問將軍此番可曾於人前出示過兵符——倘如有人見過兵符，那便是秦某在扯謊！到時甘領懲罰！”

周侍郎當即神采微變。

許昀剛坐下，半盞茶未吃完，便見身穿紵絲緋色繡孔雀團領袍的周侍郎走了出去，越培佩劍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