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明帝點頭，轉頭叮嚀內侍：“傳朕旨意，將此案交由大理寺和緝事衛會同查辦審理。”

紀修悄悄咬牙――這麼多年以來他就是被鎮國公這幅看起來憨直大膽的模樣給騙了，竟真覺得對方就是個心無城府的老傻白甜！

“多謝陛下。”鎮國公抬手再次施禮，眼裡的淚一向含著，聲音亦有些沙啞：“皇上想也曉得，老臣是個粗人，說話做事一貫不懂拐彎抹角，耍弄甚麼心機，臣隻一句話，若臣當真有貳心想造反，又何需比及今時本日這把年紀？！”

從始至終都與旁人不一樣的紀修，此時則有種看熱烈不嫌事大的閒適表情，乃至感覺非常解氣。

慶明帝聽出了這番話中的弦外之音。

而此時，鎮國公已再次捧起聖旨，聲音誠心：“陛下看重臣，此中一片情意，臣心中清楚，但老臣這位孫女，實在是自幼在家中嬌縱慣了，真進了宮隻怕反倒不是功德……而臣隻想叫她嫁去個平凡人家，今後能夠同臣一樣過上普淺顯通的日子。”

慶明帝在心底嘲笑了一聲。

慶明帝遂表示內侍上前將聖旨收回。

畢竟天子是個又貪又蠢的……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隻是需求一份‘放心’麼？

說著，看向鎮國公，麵上皆是慚愧之色：“此番國公帶兵前去東元攻打麗族，乃是為了大慶，為了朕，而朕卻叫國公蒙此大險，這是朕的錯誤……敢問國公現在可還信得過朕嗎？”

不可――

“臣當年隨先皇東征西戰，出世入死，方纔定下的這大慶江山，在臣眼裡再冇甚麼能比這江山安穩來得更加首要！”白叟彷彿是要將深埋心底的話全都辨白了說出來，字字句句沉甸甸：“臣當年承諾過先皇要守好這大慶江山，這些年來一向謹守此諾，自認未曾敢有一日懶惰――”

紀修看得眉毛抖了抖：……好傢夥，以往他竟不知鎮國公另有這等好演技！――公然冇人能隨隨便便勝利嗎？

若對方當真肯共同，他自是不介懷拿出一些‘誠意’來……

他倒要看看，皇上此次會如何選……他夏廷貞又是不是當真就冇人能動得了！

這話也算是給足了台階了。

言及此，顫顫地閉了閉眼睛，感喟道：“可現在，臣也的確老了，而家中子孫裡亦並無可交托之人，臣從未想過要擁兵自重，故才讓家中二子皆從文……臣本是籌算，此次定下麗族以後，便將兵符交予皇上，擇一可擔大任者來代臣統領許家軍……”

“好，國公既還情願信賴朕，那便放心將此事交予朕來細查措置，朕定會給國公一個交代。”

這些天然都不敷為懼，怕隻怕皇上的企圖並不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