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書房外碰到了來送補湯的紀婉悠。
她出臨元前,特向裘神醫就教了些潤色麵貌的體例,若紀修能一眼將她認出,那她反倒要擔憂了。
“你先下去吧。”紀修又看了兩遍,臨時將信擱下。
紀修點了頭:“放心,父親已有安排。”
“女人。”
紀婉悠看向那賬冊,半晌,又看向父親:“父親怎俄然說這類話?是怕今後燕王失勢,會與父親翻舊時賬嗎?聽聞燕王殿下胸懷寬廣,此前又曾親身同父親解釋當年本相,那晚在漆器鋪中一見,也足見並非是記仇之人,且當年父親也是遭人矇騙——”
“以後若父親不再仕進,我們就搬出都城去,女兒會用心運營這些財產,保管不會餓著父親的。”紀婉悠將那兩冊帳本拿起抱在身前,笑著說道。
小女人保持警戒是功德,不與他說,便也不會與旁人說,如此才氣包管不會泄漏打算。
聽出他語氣裡的火急,倒叫許明意有些不測。
馬車行經慶雲坊時,她下認識地看向鎮國公府的方向。
看著在櫃檯前和丫環選戴金飾的少女,紀修語氣無法。
“托她送信的是何人?”紀修邊拆信邊問。
“就是,父親那裡懂這些。”紀婉悠指了指托盤裡擺著的,道:“這些,另有這些,我都要了。”
若細細思來,臨元賜與許家的,亦是相互雙向的奉送。
許家女人倒是看得起他……
“這些東西就不必交予我過目了,你自行來核一核便是。”紀修冇故意機理睬這些賬冊,但是語畢,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令人交給婉兒吧,今後各方賬冊都送到她那邊去,不懂的,你多教著些。”
後日午後,紀家父女的馬車呈現在了希夷街上。
此時,徐英“恰”從後堂過來,見著了坐在那邊的紀修,便笑著道:“前麵設有雅室在,備有茶水,這位老爺可去稍坐一坐。”
至於讓明禦史直代替她將紀修約見出來,實也弊端諸多。
紀修聽得皺了皺眉,曉得尚玉閣與他的乾係的人並未幾,誰會通過尚玉閣給他送信?
那人見他出去,抬手施禮:“紀尚書。”
所行化坦——
金飾鋪啊。
尚玉閣背後真正的店主是紀修,這一點甚少有人曉得。
雖離得尚遠些,卻還是可見飛簷高閣,朱門長院,延綿了大半座慶雲坊。
……
二人落座,紀修便道:“許家軍到了臨元以後,怎一向未曾來過手劄?這些光陰但是叫紀某一通好等。”
至於如何才氣彌補一二,貳心中也早有了決定。
徐英於次日朝晨提了隻點心食盒,前去尚玉閣尋了於家娘子。
他還覺得許家軍和燕王下定了決計強攻到底,已是用不著他了——如果那樣,他的婉兒可如何是好?
為了把得緊些,少不得要比往前更加賣力。
她本來還擔憂對方會改了主張,現下看來反倒是對方擔憂她改主張……
此番進京,容不得有涓滴粗心閃失,對方在明,她在暗,事事把握主動纔是最穩妥的。
不出所料,雅室內已有人等在了那邊。
紀修這才點頭,又交代道:“婉兒,此事牢記勿要張揚。”
誰知是不是不安美意者給他設下的套?
近半個時候,紀修方纔回到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