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快,拿銀子給快意女人。”虞娘忙不迭的將那盒冬桑葉抱進懷裡,像是抱著甚麼貴重的寶貝。
邢如定見虞娘分開,嘟了嘟嘴,將門掩上。
“虞娘既這麼說,快意就收下了。”邢快意說著,將虞娘讓進了屋內,另從櫃檯內取了新磨的胭脂送給虞娘:“這是新從番邦得的胭脂,恰好虞娘本日過來,也幫著嚐嚐,看是否好用。”
虞娘跟著輕歎一聲,話鋒一轉,竟兀自多了些喜氣:“也幸虧是女人的方劑有效,加上老天見憐,我竟被一名老爺相中,情願收做小妾,就連我那孩兒,他也情願當作親生子養。明日,便是虞娘過府之日。”
“喏,這是我這裡全數的冬桑葉,虞娘既感覺好使,就全數拿去吧。”
“竟讓女人看出來了,女人果然聰明。”虞娘欠身,粉飾似的咳嗽了一聲,這纔開口:“實在不瞞女人,虞娘明天來,除了感激女人外,還想向女人再討些冬桑葉。女人也曉得,我那賣豆腐的夫君就是嫌棄我貌醜而將我休離,現在雖說麵貌比著之前好了很多,可仍有些痘印斑痕,若那天老爺細看之下心生討厭,虞娘與我那不幸的孩子豈不是……”虞娘說著,竟又掩麵嚶嚶的抽泣起來。
“照女人的話說,莫非虞孃的臉還不值這一錠銀子嗎?女人儘可收著,等虞娘過了門,日子好過期,還會再來感激女人的。”
“一盒子冬桑葉,用不了這麼多。”
虞娘眼中微露憂色,冒充推讓了一番,就讓小丫環收下了。
像是擔憂邢快意懺悔似的,又說了兩句話,虞娘便抱著那盒子帶著仆人丫環一同分開了。
“喂,丫頭,你如許做真的好嗎?”
“禮品是禮品,葉子錢是葉子錢,女人該如何收還是要如何收的。”虞娘說著,將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
“這是送女人的報答禮,小謹慎意,不成敬意,還請快意女人千萬不要推讓。”虞娘說著,表示那老仆與丫環一道將錦盒安排在櫃檯上。
“銀子就不必了,之前收了虞娘那麼貴重的禮品,這會兒怎好再伸手要虞孃的銀子。”
“虞娘客氣了。”邢快意笑笑,見虞娘似欲言又止,便又問了句:“虞娘是否另有彆的苦衷?”
“虞娘有如此境遇,也是福分。”
“快意女人,請受虞娘大禮,若非女人賜方,虞娘現在隻怕早已不在這世上了。”
邢快意幽幽的歎了口氣。
“女人受的起。”虞娘說著一笑,竟也明豔動聽。轉了身朝外頭號召,邢快意這纔看到,本來門外站著的不但虞娘,另有一名老仆與一名身著翠色衣衫的丫環,各自手中還都捧著隻錦盒。
“呀,是虞娘啊。”邢快意才翻開簾子,便瞧見虞娘站在門外,與第一次來時的素衣素裝分歧,本日穿的竟有些豪華。再看那頭上,亦是朱釵晃眼,愣是給那張臉平增了很多貴氣。
“你很閒嗎?閒的話,去給我找些麝香來吧。”邢快意拍鼓掌,回身,麵向趴在櫃檯上的那隻狐狸。
門外頭的人喚過三聲,邢快意才應著起了身,起家時還眼神恨恨的朝那桌子底下瞪了眼。一隻烏黑的狐狸,收回不屑的輕斥聲。
時候一晃,便到了仲春,後院的迎春花已經有了花蕾初綻的模樣。一場小雪過後,門前街道更顯冷僻。邢快意自起床後便一向在後堂忙活,直到過午,才總算是有了喘氣的機遇。剛倒了杯清茶,便聞聲門外有人喚她,因而搖點頭,將一張粉桃似的嘴嘟了起來:“還當真會遴選時候,這擺明是要渴死我邢快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