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興,深更半夜的,你搞甚麼鬼?”
“還記得你送給劉夫人的那貼藥嗎?”狐狸沉了眼,“凡人有句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青鸞因其過往,鬱結成魔。她阿誰夢並非其表嫂作怪,乃是其心魔作怪,使其心魔變幻成胎。你送給劉夫人的那貼藥原也無錯,隻不過陰差陽錯給了魔胎一個變幻成肉胎的機遇。這孩子的錯,原是他母親的錯,你明白嗎?”
很久以後,重新回到床上的刑快意才明白過來,抓著狐狸的胳膊問:“照你那麼說,這孩子本來就是青鸞與他夫君的孩子?”
冷月當空,連廟堂裡的菩薩都索瑟起了肩膀。脫了色的紅布從菩薩身上掉落,冷白的月光下,是一張烏青的臉。
“嘿嘿?”
“不美意義,認錯人了。”刑快意難堪的笑笑,將扯著黑衣人後衣領的手鬆開。
室內刹時溫馨下來,冷風捲著樹葉在院子裡飛,硬底兒的布鞋踩在春雪上收回“咯吱咯吱”的聲響。刑快意正要起家去看,卻被狐狸一個滿抱擁進了懷裡,玄色的影子在窗外一閃而過,耳邊傳來嬰兒的哭泣聲。
“青鸞?她不是回劉家了嗎?”
黑衣人低笑著,昂首,倒是一張陌生的臉。
“快意。”狐狸握住她的手,“他還隻是個孩子。”
“切!你覺得大家都像你一樣聰明嗎?我隻是普淺顯通的凡人一個,那像你,是狐仙。”刑快意皺皺鼻子,低頭逗弄著小傢夥:“那現在如何辦,把這孩子歸還給劉家人嗎?莫名其妙多了個這麼大的孫子,隻怕劉掌櫃跟劉夫人會給嚇死。”
“這下你對勁了吧?”想到阿興拜彆時的阿誰眼神,刑快意禁不住用手捏了捏小傢夥的臉。
“他是青鸞因夢而生的,要不就叫他殷夢生吧,你感覺好不好?”刑快意搖搖狐狸的胳膊,卻瞥見小傢夥癟了嘴,明顯他不是很喜好這個名字。
“如何了?”
“人能夠認錯,但路不要走錯,小女人,夜黑風高,還是早點回家的好。”黑衣人又嘿嘿的笑了兩聲,作勢在袖口上彈了兩把,消逝在冷巷的另一個出口處。
翻開門,燭光與月光,雪光交叉在一起,門後的暗影裡,放著一個用藍色包被包裹著的小嬰兒,端倪漂亮,一見刑快意便“咯咯”的笑起來。
“小傢夥我臨時能夠幫你扶養,至於他身上的怨氣與魔性,也許我也能找個彆例幫他化解。有句老話不是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正邪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若指導恰當,他也許能做個淺顯的孩子。倒是你,要好好保重纔是。”
“嗯。”狐狸微微蹙眉,看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墮入了深思。
莫名的,刑快意感覺有些涼,雙臂交疊環繞在一起,漸漸的朝著快意坊的方向走去。
“比來遇見的如何都是怪人。”刑快意蹙眉,回身,卻見阿興一動不動的站在她前麵。
“喂,我做夢了,並且還是一個惡夢,很嚇人的惡夢。”見狐狸冇甚麼反應,刑快意刹時冇了甚麼睡意,她從床上爬起來,右手戳著狐狸的胸口:“死狐狸,臭狐狸,這個時候都不曉得安撫人家一下,你知不曉得做惡夢是件非常可駭的事情。”
“扔又扔不得,送又送不得,看來隻能我們把他留下當兒子養著了。”刑快意碰碰狐狸的肩膀,“要不,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吧,總不能長幼傢夥,小傢夥的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