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快意翻了身,用手緊緊的圈住狐狸暖和的身材,睡意濃濃的眼睛半睜,嘴裡支吾不清的嘟囔著:“我做夢了。”
“那是青鸞的意義。”
室內刹時溫馨下來,冷風捲著樹葉在院子裡飛,硬底兒的布鞋踩在春雪上收回“咯吱咯吱”的聲響。刑快意正要起家去看,卻被狐狸一個滿抱擁進了懷裡,玄色的影子在窗外一閃而過,耳邊傳來嬰兒的哭泣聲。
“人能夠認錯,但路不要走錯,小女人,夜黑風高,還是早點回家的好。”黑衣人又嘿嘿的笑了兩聲,作勢在袖口上彈了兩把,消逝在冷巷的另一個出口處。
“他是青鸞因夢而生的,要不就叫他殷夢生吧,你感覺好不好?”刑快意搖搖狐狸的胳膊,卻瞥見小傢夥癟了嘴,明顯他不是很喜好這個名字。
莫名的,刑快意感覺有些涼,雙臂交疊環繞在一起,漸漸的朝著快意坊的方向走去。
“他彷彿不是很喜好。”狐狸微微一笑,用手指將小傢夥癟成一團的嘴巴撫平。
“青鸞?她不是回劉家了嗎?”
“這下你對勁了吧?”想到阿興拜彆時的阿誰眼神,刑快意禁不住用手捏了捏小傢夥的臉。
“嗯。”狐狸微微蹙眉,看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墮入了深思。
刑快意原還想再說兩句宣泄宣泄,可瞧見他的眼神,愣生生冇了火氣。
“阿興,深更半夜的,你搞甚麼鬼?”
“還記得你送給劉夫人的那貼藥嗎?”狐狸沉了眼,“凡人有句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青鸞因其過往,鬱結成魔。她阿誰夢並非其表嫂作怪,乃是其心魔作怪,使其心魔變幻成胎。你送給劉夫人的那貼藥原也無錯,隻不過陰差陽錯給了魔胎一個變幻成肉胎的機遇。這孩子的錯,原是他母親的錯,你明白嗎?”
你想活的話,就閉嘴。曉得的不要說,聽到的不要記。
“快意。”狐狸握住她的手,“他還隻是個孩子。”
“送是要送的,隻不過不是現在。”狐狸也將頭低了下去,手指悄悄點著孩子的唇角:“他畢竟不是平常的孩子,若這會兒送歸去,隻怕會害了劉家人。”
“小傢夥我臨時能夠幫你扶養,至於他身上的怨氣與魔性,也許我也能找個彆例幫他化解。有句老話不是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正邪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若指導恰當,他也許能做個淺顯的孩子。倒是你,要好好保重纔是。”
刑快意似懂非懂,但見狐狸眼神和順,情不自禁便點了頭。
“她死了!”阿興眼圈泛紅,殘破的左手握成拳狀。
“抱愧!”阿興低頭,一臉的悲慼。
穿過正街,來到一條人跡罕至的冷巷,在黑衣人騰空一躍時將他扯了下來。
“多謝!”阿興行了個大禮,昂首看看天,又對刑快意微微一笑,轉成分開了。
黑衣人低笑著,昂首,倒是一張陌生的臉。
狐狸輕拍著她的肩膀,冇有說話。
狐狸抓住她的手,食指放在唇邊悄悄的“噓”了聲。
“不美意義,認錯人了。”刑快意難堪的笑笑,將扯著黑衣人後衣領的手鬆開。
刑快意妒忌的翹翹嘴巴,捏著小傢夥的手卻鬆開了:“他那裡像個孩子了?孩子會有這麼龐大,這麼邪氣的眼神嗎?”
“扔又扔不得,送又送不得,看來隻能我們把他留下當兒子養著了。”刑快意碰碰狐狸的肩膀,“要不,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吧,總不能長幼傢夥,小傢夥的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