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請坐，不知官爺來此所謂何事？”

“夫人忘了嗎？夫人用了我的臉，便與我合為一體。寧馨變成了嫣紅，嫣紅變成了寧馨。”

“不錯。”

“染了風寒？”

“我是否扯謊，莫非你比我還要清楚嗎？”袁夫人的聲音也變得鋒利起來，她恨恨的盯下落雪中的某一處：“滾！滾回你該待著的處所。”

寧馨，這是一個好久都冇有被人提及過的名字，久到連她自個兒都將近健忘了她本來的名字是叫做寧馨。

“簡樸，夫人與嫣紅都冇有扯謊，扯謊的是躺在後院配房裡的老爺。嫣紅是老爺的外室，此事，老爺是瞞著夫人的。老爺之以是對夫人說他要去鄉間，也不過是尋個能跟嫣紅悠長相處的由頭。至於嫣紅說的是真是假，官爺去後院配房一看便知。”

雪，簌簌落著。

端著藥碗的手重顫，袁夫人背過身，悄悄合上了眼睛。

“袁掌櫃病了？”

“遵循夫人這麼說的話，那是袁夫人在扯謊了。”

藥汁很苦，氣味卻有些熟諳。來不及細心影象，那碗湯藥就全數灌進了喉嚨裡。苦澀的藥汁自心間伸展，苦味兒深切骨髓，腦袋也跟著變得沉重起來。

他嘗試著將眼睛睜得更大了些，對著那張“鬼臉”道：“你是地府裡頭的鬼差吧？”

“大夫讓細心照顧，至於老爺能不能好，則要看老爺自個兒的造化了。”披著嫣紅臉皮的袁夫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式，將林虎引到了後院。

“老爺在乎夫人嗎？”

男人有些絕望，他歎了口氣，轉回到馬車前，將垂著的布簾翻開，吃力地將躺在馬車內的阿誰男人拖下來，拖進門內，放在落滿雪的冰冷的空中上。

“是夢嗎？”袁老爺猶疑的問著。

“病了。”

“夫……夫人，外……外頭有人找。”

“官爺請隨我來。哦，對了，有件事健忘奉告官爺了。我家老爺病了，且病的非常嚴峻，官爺來之前，剛服了藥睡下。這會兒疇昔，隻怕老爺還在夢中，回不了甚麼話。”

袁老爺有些疲累，神情中更多了一些不耐，他側過臉，用帶有幾分冷意的聲音說著：“我的夫人隻要一個，就是寧馨。”

“原隻是偶感風寒，吃兩副藥也就冇事了，誰知這病竟將老爺的舊疾給牽涉了出來。”

“都找。”林虎非常官麵兒的笑著：“前幾日，我去過袁家大宅，也見過袁夫人。照袁夫人所說，這袁掌櫃應當是去了鄉間，不知他是甚麼時候返來的。”

“老爺若在乎夫人，為何不肯回府。”

“一向待在夫人這裡？”

“悔怨嗎?悔怨從寧馨變成嫣紅嗎？”落雪中，一個飄忽不定的女聲輕問著。

“夫人看看我的臉，我們是不是一樣的？”

“甚麼病？”

“你是說我一向躺在這裡，並未去彆的甚麼處所？”

這是林虎第三次上門，這一次他終究見到了袁記布莊阿誰老掌櫃的外室嫣紅，但讓他奇特的是，麵前這個女人，雖長著一副與袁夫人完整分歧的麵孔，可說話的姿勢，語氣都與那位袁夫人非常類似。

院落裡傳來一聲響，袁夫人凝著一雙瘋執的，血紅的眸子朝著聲音來處看去。長相渾厚的丫環冬兒一臉吃驚的站在雪地裡。眸光對上袁夫人，肩膀跟著縮到一起。

“嫣紅，你叫我嫣紅。”袁夫人喃喃自語，隨後淒然一笑，說：“是的，我是嫣紅，我是老爺的外室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