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握拳，閉上眼睛，說了句：“我不怕，為了老爺，我甚麼都不怕。”

“幫我，快些幫我換臉。”袁夫人緊抓住刑快意的手臂，將臉皮一併遞給她。

刑快意抽出一把尖刀，刀尖鋒利非常，她略俯身，將刀尖對準了袁夫人下頜的表麵線。

“如果難受，就吐出來。”

就算他是捕快，就算他已經見慣了存亡，見慣了各種百般的死屍卻仍然冇有強大到能夠麵對如許殘暴的畫麵。他背過身，強壓下喉嚨裡那股難受的感受，麵前白晃晃，竟有些暈眩。

“絕無悔怨。”

劉五根被處斬的那天夜裡，刑快意的腿部又開端抽筋兒了。

她艱钜的展開眼，想要調劑一下睡姿，卻被小腹內翻滾的痛苦給完整攪醒了。

嫣紅懷著龐大的表情逃了，而後的每一年，她都會夢見阿誰場景，夢見阿誰男孩子，夢見那一束桔梗花。

“你，不像是我熟諳的快意。”

袁家的事，以一種近乎荒唐的體例開端，也以一種近乎荒唐的體例結束。

是狐狸，這是狐狸的聲音。

過後，喜鵲曾問過刑快意，為何要在給袁夫人的布袋子裡裝上桔梗，那桔梗真那麼管用嗎？

“我想，你此後大抵也不想見到我了。”刑快意輕勾唇角，臉上卻也冇有笑意：“記得，這錦盒中的臉皮是活的，且不成取出來。待案子被審理清楚以後，你將臉皮帶到義莊，交還給嫣紅，義莊鬨鬼天然可消。至於阿誰妙妙，你放心，她會好起來的。”

嫣紅不曉得的是，阿誰男孩子並冇有死，他被返回堆棧搶救布料的袁夫人寧馨發明，且冒著大火將他從火堆中救了出來。這也是他為何比寧馨傷的更重的本相。他與嫣紅的情，冇了，但他欠下袁夫人的情，他得還。

袁夫人有錯，錯在她不該網殺無辜，她又本日，也是她的報應。”

“夫人怕疼嗎？”

就在袁夫人被柳生帶走的第二天，一個身形傴僂，麵貌儘毀，將自個兒滿身高低都裹在黑衣中的男人呈現在府衙門前。他自稱劉五根，是袁記布莊之前的伴計，在布莊大火以後便藏匿了起來。他說袁夫人是被冤枉的，袁家阿誰側室嫣紅是被他剝去的臉皮，且當場說出了剝皮的地點以及剝皮東西藏匿的處所。

“可這天底下，我愛的人，卻隻要老爺一個。”袁夫人苦澀地說著：“就權當是我上輩子欠他，這輩來了償的吧。”

彷彿是在迴應她似的，那股疼痛的感受越來越清楚，刑快意曉得，這是陣痛，是小狐狸即將出世的訊號。她用力握住床畔，大聲叫著喜鵲的名字，內心卻在謾罵著狐狸。

刑快意笑笑，說了句：“桔梗並不能叫嫣紅害怕，嫣紅害怕的也並不是桔梗，而是藏在桔梗背後的那小我。”

“夫人不悔怨？”

柳生點頭，接過錦盒，目光繞過刑快意落到袁夫人身上。當他看到袁夫人的那張臉時，竟有種方纔所見各種皆是胡想的感受。

“依著鋪子裡的端方，我還要再問夫人一句，這臉皮夫人當真要換嗎？”

“唔……”她深吸一口氣，看向本身的肚子，內心唸叨著：“小狐狸，你這是想要出來了嗎？”

刑快意將取下的臉皮裝好，與袁夫人方纔寫下的認罪書一併交給柳生。

有人說，袁老爺去了寺院，做了吃齋唸佛的和尚。袁夫人攜著那箱銀兩找了他好久，散儘令媛，卻始終都冇有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