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婚事還是柳氏的堂妹柳小玲做的媒人。
半夏探聽返來,夏如玉見她苦著臉,也不久多問,不過半晌的工夫,探聽不出來甚麼有效的東西,她不如初冬辦事謹慎,幸虧她年幼,隻當是獵奇心重些,合適她賦性。
“平織――”夏如玉的心機早不在長篇大論女德的書上,“嫁給了誰?”
“哦,嫁給了王秀才。”半夏正愁冇探聽出來甚麼動靜,夏如玉一問,不等初冬開口答話,半夏忙搶先答了。
夏如玉聽完,眉頭皺的更緊。
這時候的平織已經十二歲了,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芍藥嫁出去,夏老夫人痛心疾首,輪到平織,她故意找個家生子,拖個三四年,及笄再出嫁,還是她房裡的媽媽,哪知平織聞言死活不嫁,說要奉侍夏老夫人一輩子,夏老夫人打心眼裡感覺冇看走眼,越看平織越紮眼,更捨不得她出嫁了。
見平織留在夏老夫人身邊做二等丫環,月季丁香差點笑彎了腰,戔戔二等丫環,怎能跟她們將來要做主子的人相提並論?
半夏眉飛色舞彌補一句。
夏夫人對平織的印象僅限於不苟談笑,話很少,做事當真上,她也獵奇為甚麼夏老夫人把這麼對勁的丫環調派到灶房去。
夏如玉在房中惦記取夏夫人,實在靜不下心來,就拾了一本《儀禮・喪服》,這書有些厚重,她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眼神落在書中字上,不由幾次蹙眉。
思路拉遠,夏如玉被半夏一句話喚了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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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織八歲那年入府,是夏老夫人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一同被買進府裡的另有月季和丁香,平織邊幅極其平常,比不得月季楚楚動聽,也比不上丁香秀外慧中,恰好得了夏老夫人的眼緣,留在身邊當差,固然隻是個二等丫環,也好過月季丁香做通房丫環。
夏老夫人暗內省看了一段時候,再也冇提這兒事,直接把她們調派到洗衣院裡,賣力洗衣物,當作了粗使丫環,二人覺得能雞犬昇天,是以平時跟下人說話都是用橫眉冷對,惹了落井下石的人。
初冬故意出去看看,夏如玉冇有叮嚀,她又不好自作主張。
“如果她不肯意來,那也能夠。就說,我願跟她對簿公堂,隻是當時候就由不得她了。”
“現在應當叫王舉人纔是――”
就是如許沉著的性子,才得來夏老夫人的歡樂。
隨後,夏夫人嫁出去,夏老夫人病逝,夏老太爺也跟著去了。
這一擔擱就是兩年,平織十四歲,眼看及笄,還冇有個下落。
夏如玉又想起了柳三娘,可惜她冇法曉得在她身後,柳三娘是如何一副幸災樂禍的麵孔,到最後的那一刻,齊霈還是當初的阿誰齊霈,麵冠如玉郎心似鐵,任她鎖骨揚灰也換不回一顆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