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孺子仍然不吱聲，東海王頗覺無趣，跳下椅榻，回到大床上，倒下接著睡。

皇太妃笑笑，冇有答覆，回身走出暖閣，東海王無法，隻能跟上去，韓孺子其次，再後是捧匣宮女，左吉提著燈籠與皇太妃亦步亦趨。

“嘿，蠢貨，你不曉得當天子的好處。當了天子就能……就能為所欲為，想做甚麼就做甚麼、想有甚麼就有甚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隻要天子是天下的仆人，其彆人都是耕戶，要向天子上交租稅。”

皇太妃點點頭，收起一些笑容，問道：“你為甚麼要逃脫？”

正屋裡有兩名宮女，守在東暖閣門前，皇太後就在內裡，她召見兩名皇子，卻一向冇有露麵，東海王和韓孺子忍不住都向那邊望了一眼，東海王放慢腳步，俄然衝向守門的兩名宮女，大呼道：“皇太後！我是東海王，我要見您！”

韓孺子睡不著了，他馳念母親，一點也不喜好皇宮，更不喜好共處一室的同父異母兄弟，漸漸地，他的思路轉到了楊奉身上，胡想著那名寺人正在某處與一群仇敵戰役，為的是……韓孺子但願楊奉能贏，可他真的不想當天子。

“啊？”

宮外停著一頂肩輿和十幾名寺人、宮女，皇太妃表示兩位皇子出來，本身留在內裡步行。

“嗯？”韓孺子連中午和傍晚吃過甚麼飯都想了一遍，固然冇有得出任何結論，內心卻結壯很多，“因為――我冇想當天子吧。”

上官皇太妃笑而不語。

“我隻想跟母親在一起。”

或許是不謹慎說了實話，東海王俄然改口，“但我的確姓韓，叫韓樞，毫無子虛的皇子，大師都說我跟武帝長得最像。你叫孺子吧？為甚麼起如許一個怪名字？這必定不是真名，我們這一輩的名字都是木字邊。”

上官皇太妃回身笑道：“越聰明的孩子越不聽話。”

東海王坐上來，將韓孺子推開一些，然後低聲說：“我想過了，我們畢竟是親兄弟，都是韓氏後嗣，流著武帝的血，等我當上天子，不會殺你，還會封你為王，如果你能一向老誠懇實，或許我還會讓你們母子分開都城，去一個小小的郡當一個小小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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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王在韓孺子肩上重重推了一下，“冇意義，你娘是宮女出身，冇教過你如何奉迎彆人嗎？”

韓孺子想了一會，“我們兩個都死了，誰來當天子呢？”

皇太妃笑吟吟地點頭，目光轉到韓孺子身上，“那次家宴上，我彷彿冇有見到你。”

上官皇太妃展露笑容，“冇錯，我也想起來了，當時你還才這麼高，小孩子長得真快啊，現在跟我差未幾一樣高了。”

“太後在記念天子，那是她的親生兒子。”

韓孺子吃了一驚，但是東海王冇有特彆用力，他也就冇有狠惡抵擋。

“我……就叫孺子。”韓孺子不太肯定地說，“母親說……武帝見過我，獎飾我‘孺子可教’，以是……”

“記得不是很清楚。”

“必定有奸臣從中禁止，楊奉？他是個好人，可他職位太低，必定是右巡禦史申明誌，莫非宰相殷有害和兵馬多數督韓星也叛變了？”東海王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冇敢抬大聲音。

“我要逃出去，大臣們會立我為帝。我真悔怨冇在東清門跟那群太學弟子一塊走，全怪他們，隻會嚷嚷，就冇有一個真敢上來脫手，景耀阿誰老寺人把我按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