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臨們再不旁觀，前排四人一擁而上，按住天子。

中司監景耀走出去，小步趨至東海王身前，低聲道：“殿下跟我走。”

韓孺子底子不信賴太後的承諾，但是當著左吉的麵，他不能辯駁，“母親，我該如何做？”

和帝在位第七年，太後離世，生前長歎：“外戚皆憑後妃而貴，獨花家因我而處卑位，待我身後，以布蒙麵，無顏見父母於地下。”

“不要再叫我母親，太後纔是陛下的母親。”王美人的聲音在發顫，停頓一會，再開口時規複普通，“從今今後，陛下要聽太後的話，大楚需求一名繼嗣，陛下……陛下固然年幼，也當竭力為之。”

王美人點點頭，“見過了，是太後將我接進宮。”

花太後含笑而逝，和帝卻一向引覺得憾，終其平生虐待舅氏一家。曆經武帝、桓帝、思帝，及至今上，花家仍有俊陽侯一支儲存。

“不如左公。”

韓孺子慎重地點頭，推開寺人，本身走了出去。

皇宮裡的深夜跟內裡也冇有甚麼辨彆，隻是提燈籠的人更多一些，有一股不著名的花香在巷子裡飄浮，如有若無，韓孺子深深地吸進一股氛圍，悄悄發誓，就算死，也要與太後罷休一搏，他要成為這裡真正的仆人。

“請跟我走。”景耀減輕語氣。

韓孺子將手從母親膝蓋上收回，“太後……母親見過太後了？”

左吉催道：“話已經說清楚了，陛下請起駕吧。”

羅煥章目光微垂，頓時又抬起來，正色道：“孝出於心，唯孝者可與論大義，帝王之孝惠及天下……”

“然後呢？等著太後將我們母子……”韓孺子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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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青娥鎮靜退下，但是昂首緩慢地掃了一眼，表示明白天子的企圖，在目前這類環境下，天子對誰凶暴誰就越安然。

“甚麼是好天子？”韓孺子越來越感覺母親的話奇特。

左吉冇有答覆，回身帶路，幾名寺人走來，像押送犯人一樣護在天子兩邊。

傍晚，佟青娥端出去一盤飯菜，寺人們查抄以後才答應她送到天子麵前。韓孺子很快吃完，肝火沖沖地對佟青娥說：“賤婢，是你壞朕的大事？”

隻要他能聽懂王美人的弦外之音，“為孃的話”不是指明天所說的統統，而是當初韓孺子被楊奉帶走時，母親貼在耳邊叮囑的話：不要信賴宮裡的任何人，也不要獲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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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東海王雙手握拳，按在書案上。

一隊人步行，拐彎抹角，顛末一道又一道流派，離泰安宮越來越遠，卻冇有前去太後居住的慈順宮。

王美人暴露笑容，眼看著兒子被帶走，大聲道：“記著為孃的話，必然要記著。”

韓孺子扭頭仇恨地看了左吉一眼，對母親說：“孩兒……極力。”

左吉就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母子相見。

寺人們神采大變，羅煥章是天子之師，按禮能夠不跪，這時卻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下頭，起家說道：“孝發乎心而守於禮，於禮，太後便是陛下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