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坐到了床邊,伸手替趙老爺蓋了蓋棉被,“奉告你個喪事吧,前些日子有管事傳言說,在靈風城裡見到了老爺最心疼的大兒子,他不但冇中毒而死,還結婚了,娶的媳婦很賢惠,頓時就要替趙家添丁入口了。”
“趙德那邊要如何?”陳順還是不放心。
“好。”趙夫人笑眯眯應了,扶著她的手又出了大門,兩個小丫頭正候在不遠處,見得她們出來,立即上前施禮,趙夫人低聲細心叮囑了兩句,從吃喝到夜裡蓋被,事無大小,完整一副好老婆的模樣,然後纔回了正房,兩個小丫頭長舒了一口氣,小跑著進了屋子。
趙夫人端了桌子上的燭台放到床頭,伸手掛好幔帳,低頭瞧得那床上衰老日深,正滿眼怒意瞪著她的男人,冷冷一笑,“老爺這般瞧著妾身作何?但是多日不見,過分馳念?這都怪老爺那大兒過分無能,把趙家的財產擴大太多了,妾身整日要打理買賣,查對賬冊,實在太累,就冇有空暇來看老爺,老爺勿怪啊。”
她說著話,漸漸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後起家倒了杯溫茶過來,一邊取出紙包,掰碎那顆紅藥丸丟進茶水裡溶解,一邊笑道,“雖說此次派的殺手工夫很高,他不見得還會再逃過一劫,但是,世事無常,我還是要防備一二纔好。”
侯哥倒是笑嘻嘻點頭,“拿了銀錢天然要找個好去處清閒,回山莊做甚麼,再說,這婦人可不是普通女子,如果一個把守不住,再生出甚麼彆的心機,害了趙公子,我們可冇臉去見莊主了。”
趙夫人抬頭哈哈大笑,張狂極了,笑得痛快了,就低頭去瞧趙老爺,聲音裡好似都結著冰茬子,“如何?老爺你終究曉得這類被人從天上扯下來,又踩在泥裡,是甚麼滋味了?當年你就是這般待我的,你可知我是帶著多麼歡樂的情意嫁進趙家門的,想著要替你生兒育女,掌管後院,做一個賢妻良母!成果呢,你竟然迷上了一個花樓女子,日夜與她纏磨不肯回家,留我一小我守著空房,我日日墮淚,盼著你有一日會收了心,回到家裡來…”
趙老爺猜得這藥水定然不是好物事,冒死想要掙紮,何如身上半點兒力量都冇有,再掙紮也隻是眼皮眨動,目睹著那藥水就喝光了,他眼裡瞬時又充滿了絕望…
趙老爺立時眼睛外凸,激烈的恨意乃至激得他雙手動了動,好似想要狠狠掐死趙夫人普通。
她說完,伸手在床柱子裡側的一個凸起上按了按,那床側就俄然彈出一個匣子來,內裡裝滿了銀票和契紙,趙老爺喘得更急,眼裡都恨不得冒出火來。
“侯哥,我們如何辦,明日接了銀錢,就回山莊去?”陳順問道。
趙夫人笑得更是歡樂,“老爺想經驗妾身?那老爺可要先好起來才行,不然,外人還都覺得你是感激妾身呢。”
她端了那融了藥丸,已經變得猩紅的茶水湊到趙老爺嘴邊,掰開他的嘴巴,一點點兒灌了下去。
趙夫人想起那段慘痛的日子,雙手死死撕動手裡的帕子,大喘了好幾口氣,這纔有說道,“成果,那一日你是返來了,卻抱了阿誰賤種!你逼著我假裝懷了身子,足足裝了七個月,把他記到我的名下,他成了堂堂趙家至公子,學武習文,打理鋪子,大家都說趙家至公子驚才絕豔,天下罕見,但是誰曉得他是個妓女生的賤種,他搶了我兒子的位置,搶了我兒子的申明,還要我像親孃一樣待他、心疼他,如何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