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立即蹲身幫手撿了起來,掃了一眼頁尾的數字,又敏捷的順手理好,交到官差手裡。
兩人談笑著定了名字,瑞雪又就教了蒸包穀餅子的訣竅,在張嫂子的指導下,舀了一瓢包穀麵兒發上,然後盛了一小盆雪羹,澆了鹵汁讓她端回家給孩子們嚐嚐,張嫂子自發用了自家的牛豆,也就冇有多客氣,樂顛顛的端著走了。
那王姓官差還冇等答話,那年青官差卻哈哈笑道,“開食肆?真是好大的口氣,就你一個小女子,大字不識一鬥,你賣了吃食,可曉得收多少銅錢?”
現在船埠方纔建成冇多久,氣候又尚未冷下來,還冇有人想到這些,如果先租或者買下這塊處所,代價方麵應當不會太貴。
另一個年長些的官差,卻有些眼力和見地,瑞雪剛纔的行動被他看在眼裡,猜想她能夠是個識字的,內心忍不住獵奇,在武國,讀書人過分金貴,淺顯人家的孩子連進私塾的動機都不敢有,更彆提讓女子讀書了,就像他如果不是因為會寫兩個字,也不會撈到這個好差事。
晌中午,那些灰衣力工們就蹲在木棚子邊上或者找個避風處坐了,取出懷裡的餅子啃上幾口,算是簡樸墊墊肚子,然後持續等候活計。
王姓官差也不喜年青官差插話,但是想起此人是府衙主薄的侄子,不好獲咎,微微沉吟半晌,也勸道,“小娘子,開食肆確切要會算賬,那可不像這些挑擔兒的貨郎,賣個花生,一杯兩文錢,買兩杯都要數兩次錢。”
“雪羹?”張嫂子眉開眼笑的立即讚道,“這名字好,可不就像雪一樣白,聽著就潔淨好吃。”
萬事齊備,瑞雪挑了個好氣候,順著村人的指導,繞過後山,提早去了趟沛水船埠趟趟路。她宿世隻在電視上看過船埠的模樣,並冇有親目睹過,現在乍然見到,每處都覺別緻。
那年青官差接了賬冊,不知是常日倨傲慣了,還是看不起女子,半個謝字都冇說,回身把賬冊放回桌上,用一隻墨珠兒算盤壓了。
她俄然想起,有次去北方,在街邊看到人家賣一種光彩金黃、宣軟適口的糕餅,她獵奇問了做法,倒是用包穀麵發酵以後蒸出來的,看著又大,吃起來也有些甜味。如果做出來,倒是能比那貼出來的餅子好吃很多。她盤算主張做些嚐嚐,就把乾糧一事扔在一邊不談,轉而問起銷路。
瑞雪也行了禮,笑道,“這位官差大哥客氣了,奴家不過是舉手之勞,怎當得起一個謝字。叨教察看大哥貴姓?”
瑞雪昂首一見是張嫂子,趕緊拉了她進屋,盛了豆腐腦給她嘗,立即得了她的連連獎飾,再傳聞,這白玉般的好吃食竟然真是牛豆做的,那眼睛就睜得比葡萄還圓,死活也不肯信賴。
她內心腹誹,但是因為有事相求,又不好翻臉,因而笑眯眯的裝做冇有聞聲這話,還是問那王姓官差,“王大哥,可否給小女子解疑?”
張嫂子又吃了一大口,吧嗒吧嗒嘴,笑道,“這東西是真好吃,就是這名字怪了一點兒,如何叫腦筋。妹子,你和趙先生都是讀過書的,不如取個高雅些的名字吧。”
“包穀麪餅子?”瑞雪宿世的家在山東四周,常日吃食多以麪食為主,這包穀麪餅子還真冇貼過,不過想來也是像烙餅一樣的吃食,做起來應當不難。
第二日一早,村裡的公雞方纔起床,亮出高亢的嗓門之時,瑞雪就已經蒸了一鍋金黃的發糕出來,咬上一口,有股包穀特有的清甜,比貼在鍋邊那種也軟一些。等趙豐年也起了床,再配了雪羹端上去,趙豐年吃了一整塊,可貴讚了句好吃,又說那雪羹的名字取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