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這事雖說是因為田老爺而起,但是到底人家也未曾存了甚麼壞心機,不過是文人的壞民風罷了。現在又這般派人來賠罪,再不諒解,倒顯得她們一家過於吝嗇了。
不等瑞雪哈腰施禮,那黑臉大漢卻已經一躬到地,驚得瑞雪不知是先行禮還是要先扶他纔好,那大漢聲量也高,哈哈笑道,“秦家妹子,我老鐵是個粗人,先非論你和我二弟已經結成了伉儷,就衝著你照顧他這幾月,不嫌棄他脾氣古怪,不怕隨時做孀婦,我老鐵就佩服你。”
連續三四日,趙豐年幾個都在大山裡轉悠,夙起出門,早晨帶著豐厚的獵物返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倒是歡愉的緊,但是卻苦了山裡的一眾野獸,也讓瑞雪頗覺無趣。但是她又不好說甚麼,乾脆就取了那張契紙,籌算進城去看看新鋪麵,也找些事情做做。
主仆三人正忙著,翠娘就疇前院出去,笑道,“妹子,田家派人上門來了。”
她說著,就把手裡的淡妃色帖子遞了上來,瑞雪展開一看,幾排極清秀的小字,細細寫了些體貼的客氣之言,落款是田家夫人的名諱,最後還夾了張禮單,多是些好藥材和布匹點心等物。想必,這是田夫人曉得了田老爺行事不當,惹得她差點小產,特地藉口探病來賠罪報歉了。
瑞雪想起那兩個被髮賣的女子,就皺了眉頭,莫非這田家還派人來探看她們的“外線”日子過得如何?
田夫人聽得胡管事提及趙家並無不當,瑞雪氣色也不錯,就放了心,再看那一隻隻元寶般的小餃子,更加愛好和遺憾。
落日超出圍牆,穿過桂樹葉的裂縫,班駁的灑在桌麵兒上,酒香,菜香,交誼的香氣飄出多遠…
彩月到底性子要直率些,聽得這話,就道,“夫人,我和姐姐想跟您學寫字,學算賬。”
瑞雪想要推讓,但是鐵老邁已經不容分辯把契紙遞到了她的手裡,她隻得看向趙豐年,趙豐年青輕點頭,笑道,“我們現在是貧民,大哥家底豐富,他就是不給,我本來也籌算劫富濟貧,索要一兩個鋪麵的,現在他主動給了,我們如何能往外推呢。”
安伯趁機把雞腿搶了疇昔,對勁咬了一大口,吳煜天然憤怒,一老一小又如同昔日普通搶了起來,彷彿吃食隻要搶到手的才分外好吃。
“那夫人是承諾教我們識字了?”彩月歡樂的問道。
前院裡,翠娘籌措了四個菜的小席麵,張大河陪著胡管事一邊吃喝,一邊提及本日兩府的瑣事和城中的新奇事,倒也熱烈。
這話說的不客氣又理直氣壯,鐵老邁就嚷道,“好你個二弟,當我是土財主了。”世人都哈哈笑起來,兄弟間的深厚交誼,在這一刻儘顯無疑。
瑞雪點頭,“當然。”
瑞雪無辜被責,倒也不活力,反倒欣喜這裡的人好似很熱情,笑道,“這酒樓的主家當年因急事去了南邊,來不及交代,也是這幾日趕回,才把小樓轉賣與我,今後拾掇潔淨了,定然請大夥兒來略坐。”
瑞雪攤了家用帳本在桌上,想要理理這一兩月的支出支出,她自從有身,就不大理睬這些,現在毒也去了,嘔吐等孕期反應也輕了,就重新把帳本撿起來了。
還是是雲小六套了車,帶了彩雲彩月兩個丫頭,成果還冇出門,吳煜帶著大壯和黑子不知在那裡聽了信,瘋跑返來,必然要跟著,瑞雪估摸著擔擱不了下午的功課,因而就點了頭,三個小子喝彩出聲,擠在前麵車轅上,一起談笑,不時驚起山林裡的鳥雀四周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