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窗外冇有晨光,隻要明晃晃的月光。四下空無一人,她的心也空蕩蕩的難受。她拿起手機試著給林江撥了個電話,林江冇有關機,電話響了幾聲後便接通了。
恍忽間,蘇憶北隻曉得本身一向在哭,眼淚和汗水將她衣服的前襟都浸濕了。她透過生疼的眼睛,瞥見哭暈疇昔的母親被抬上了救護車,瞥見黑壓壓的人群逐步散去,瞥見林江將她血肉恍惚的左腳用紙巾稍作擦拭後,背起她往病院走去。她伏在他的背上,那麼暖和而清爽的香皂味,像是小時候爸爸揹著她時身上的味道。可那味道讓她那樣絕望,那樣撕心裂肺。頭頂的天空萬裡無雲,空無一物,如同她的天下一樣,終究甚麼也冇有了。
“這麼晚了還不睡,做夢了?”林江的語氣裡還帶著睡意。
蘇憶北感覺本身的眼睛發酸,視野又有些恍惚了。她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的林江,那樣高大的身軀,和刻薄的肩膀,那樣她熟諳的不能再熟諳的背影,是林江,起碼她的生命裡另有林江。她終究感覺心安。她想,就如許吧,這世上的磨難於她大略如此,既然躲不過,那便儘力接管吧。
她接過雞蛋跑了幾步追上父親,將尚且溫熱的雞蛋塞進父親手裡,叮囑他從速吃掉。父親淺笑著摸摸她的頭說:“女兒懂事了,”接著便往前走去,消逝在熹微的晨光裡。
阿誰腐敗節,林江陪著蘇憶北去郊區的公墓看望父親。蘇憶北將頭貼在父親冰冷的墓碑上,斷斷續續的同他說了好久的話。臨走前,她最後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想要將父親的麵龐擦得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