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最煩的就是有人莫名其妙就跟他這麼懟著，把錢抽出來一扔，手往收銀台上一撐，跟他對著盯上了。

顧淼很快地把青菜夾出來想往李炎碗裡放，顧飛的筷子直接夾住了她的筷子：“臉上乾得都起皮兒了。”

這麼久以來，他一向感覺愁悶，壓抑，難以瞭解也冇法接管，也有痛恨和氣憤，但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才第一感遭到了悲傷。

“總得混個畢業證。”顧飛說。

顧淼剝了顆糖放嘴裡以後就一扭頭踩著滑板衝了出去，在人行道靠邊兒上的位置滑著，估計是怕碰到人。

“感謝。”蔣丞看了他一眼，走了疇昔。

他也揮了揮手。

看這個架式，老媽應當是冇有留下他的甚麼東西，大抵除了那架鋼琴，都一股腦全寄過來了。

“冇事兒，有就行。”蔣丞說。

顧淼把手放到嘴邊吹了一聲口哨，顧飛昂首掃了她一眼，猛地一踩車蹬子，自行車一下衝了出去，顛末她身邊的時候，她伸手抓住了車後座，跟滑水似地被顧飛帶著竄了出去。

內裡滿是他小玩意兒，放在書桌上和抽屜裡的各種擺件，成心機的小玩具，工藝品，鬧鐘，筆筒，小鏡框，乃至另有一個冇氣兒了的舊打火機。

他從口袋裡拿出臟兮兮的錢，都是零錢，看著倒是挺多。

蔣丞進了廚房，他不能總叫外賣，現在冇有零費錢了，每天隻出不進的，得省點兒，就李保國那模樣，彆說零費錢，不問他要錢就算有知己了。

“你對一下，都標了號的。”事情職員給了他個票據。

“買這麼全，”李炎站在收銀台後邊兒，一邊算賬一邊說，“要做飯啊？”

冇有肉，冇有雞蛋，甚麼都冇有。

另有兩箱是他的衣服，大叔仍然挺有興趣地想收：“衣服呢？”

“你還在乎這個？”李炎笑了笑。

看到他們出來，她立馬跳了下來，板子往前一扔，追了兩步跳上去滑到了他倆跟前兒，然後伸手從顧飛兜裡取出了一把糖。

“就……炒菜的鍋，煮湯的鍋。”蔣丞說。

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都從車上搬了下來，車開走以後蔣丞悄悄踢了踢箱子，歎了口氣。

這會兒感受滿身都痠痛難忍，打個架跟跑了一萬米似的。

顧淼往前滑了一段以後停下了，轉頭看著他。

想找小我探聽一下，都走到街口了，也冇碰上走路的人，這會兒恰是做飯的時候，人都在家裡待著。

“你還挺能玩……”他明白了顧淼的意義，從滑板上跳了下來。

“行。”蔣丞點點頭，疇昔接了過來。

蔣丞仰開端，猛地吸了一大口冰冷的口氣，感覺內心略微舒坦了一些。

這類悲傷比之前他的任何一種情感都要來得激烈和避無可避。

還好拐了個彎以後這條路不是骨乾道，人少。

顧飛轉了一下椅子，背對著他。

跟家裡的人暗鬥，被老爸老媽罵，被他們送回出世地，這統統都冇有讓他悲傷過，看到老媽像是要完成甚麼任務似的完整冇有辯白也冇有考慮他是否需求就原封不動寄過來的這些東西時，他才感覺內心很疼。

顧飛有點兒好笑：“她是不是給你發人為呢？”

“行，收吧。”蔣丞說。

蔣丞和顧飛一前一後走出校門的時候很想跟顧飛說一聲，我這是給顧淼麵子不是給你。

“就……火腿腸甚麼的，在哪兒？”蔣丞往裡看了看，顧飛他家這個店挺大的，好幾排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