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單身走入大雨中,不由得惶恐失措起來,一麵大喊著念奴,一麵也單身追了出去。
他手臂一揚,將手裡的珊瑚玳瑁掐金乳白羊皮酒囊往嘴裡猛猛灌下一口,道:“不是我,還會是誰?莫非你是正在等他麼?如許的氣候,你覺得他會冒雨前來看你麼?後/宮美女如雲,在他眼裡,你覺得你是哪根蔥呢?”說著,狠狠推開我的身子,踉蹌一步,大大咧咧地進了水榭。
蕭煦眯起一雙醉眼,直直勾著我看道:“你就是當日阿誰擋在她麵前,一副凶惡凶暴樣兒的丫頭麼?本王麵前,何時輪到你撒潑猖獗了。公然是有甚麼樣的主子,便會有甚麼樣的主子,主子冇教養,奴婢更是粗陋不堪。”
我心間煩亂,乾脆倒在chuang上,鴕鳥般地將頭埋進了衾被裡。
他這一呼喊,隻怕全部水榭的人也全聞聲了。未幾時,紫月出去道:“姐姐是做甚呢?好歹出去看他一眼,他如許醉酒折騰,眼看著,大雨又要來了,這可要如何是好呢。”
我隨口一句道:“如何是你?”話一出口,便是有些悔怨。
我昂首笑笑,悄悄柔柔地叫著,“蕭煦,煦,煦……。”
念奴讓著他出去了,一麵關著門,一麵道:“我是我們蜜斯的丫環,叫念奴。”說著,上來攙著我跟在蕭煦身後。
我上前一步,撲進他的懷裡,一把抱住他,喃喃道:“你要乾甚麼呢?你醉著酒,還要淋雨,你是要將本身弄病了好訛人麼?”
我看一眼他們,再看一眼一邊冷靜喝著酒的蕭煦,隻回身進了屋裡,將那陣聒噪與那抹身影關在了屋外。
我向著小海子道:“快將你家王爺扶進屋去。”
紫月苦笑著道:“他那裡會聽我的,隻怕不見著你,不到天明,是不會罷休的。我曉得你惱他,我是不管了,大雨頓時就要來了,等會子,他醉得不醒人事,恰好又淋上一夜大雨,好歹也能消些姐姐的心頭之氣呢。”說著,依依出門而去。
蕭煦減輕手中力度,將我的身子拉近道:“宮規禮節?那他來找你就不違宮規禮節麼?你是我的王妃,我來見本身的老婆有甚麼不當。”說著,就要將我的身子拉下去。
我掙開他的手,站起來道:“妾身雖是王爺的妃子,但畢竟還未入府,以是,還請王爺自重。”
目送蕭灝遠去,我怔怔立於天井裡。適時,一陣疾風吹過,四周花枝樹影沙沙地翻飛搖擺。天涯劃過一道白光,接著一聲悶雷響過,彷彿有雨滴重重落下。
我抬眼道:“王爺這是為何?您如許不是明著與他過不去麼?他是皇上,普天之下不皆是他的麼?”
小海子連連應著幾個“嗯嗯嗯。”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小海子敲著隔壁念奴的房門。半晌,念奴便敲著我的屋門出去道:“蜜斯出去看看吧,王爺一向在那喝酒呢,等會子下起了大雨,可要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