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煦看我一眼,沉沉道:“事情並無你所說的這麼簡樸。何況這事也隻是有人遠遠瞥見罷了,並無切當證據。是以,還隻能背後裡悄悄查證,切不成到處張揚。
蕭灝走後,崔寧修拉著我坐下道:“婉王妃有甚麼話儘能夠說了。”
我凝眉一笑,“皇上操心國度大事。哪能萬事皆通呢。”說著,向著崔寧修笑道:“妾身有幾句梯己話要對娘娘說,不知娘娘可否一聽。”
進了大殿。隻見蕭灝也正在內裡。我垂首上前,於帝後跟前行過禮。崔寧修拉著我的手道:“連日來廢寢勞累,就不必再行此大禮了罷。”我心知,自從前次我與她剖心扳談後。她對我也算是熱誠相待,甚為親厚。
崔寧修神采淒然,低語道:“本宮也一向心存擔憂。燕王爺對太妃母子情深,王丞相與她,本宮也早有耳聞。如若太妃真是被他暗害致死,他們豈能不報仇雪恥。婉王妃之憂也是本宮之憂哪。”
我垂眸,道:“叔父曾和他徒弟雲遊四方,在塞外見過這類花,傳聞花形似玫瑰,色彩翠綠,極其標緻。但毒性之烈,人觸之即亡。”
寬廣的永壽殿中沉寂無聲,殿外,風吹林動,枝葉扶疏。已是暮秋十月末端,萬木冷落,芳草萋萋,令人慨歎。
蕭煦黯然道:“本王曉得了。如此,你去看看蘭蘭罷。”說著,邁步前去。
我冷靜頜首,心間倒是波瀾澎湃。叔父說過那是碧海雲天之毒,人間罕見,無藥可解,毒之即亡。
蕭灝怔怔半晌,便提腳出了永壽殿。
我轉眸向著蕭灝,清淩淩地問道:“皇上可傳聞過碧海雲天麼?”
蕭灝雙眉緊蹙,歎道:“兒子曉得母後一心為大晉著想,但她畢竟是老六的親生母親,母後這麼做,不是要將他逼上死路麼?兒子傳聞,他們已查出了當日有人送了一盆花給太妃,以後,太妃便病發身亡。他們已狐疑是兒子所為了,隻怕太妃後事一畢,他們就真的要脫手報弑母之仇了。”
我抬眸看看崔寧修,再看看蕭灝道:“太妃暴病突亡,王雁桃鞠問殿中宮女主子,傳聞當日晨起時,有人送了一盆花進入太妃寢殿。以後,太妃便病發了。他們狐疑那花兒有題目,但至今為止也並未在長樂殿中找著甚麼花。這事豈不蹊蹺?”
我遊移一瞬,“太妃暴病身亡,王爺與王丞相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已然查出當日有人送了花兒給太妃,隻是送花之人和花兒的品名尚不非常清楚罷了。妾身猜想,假以光陰,他們定會查出本相的。妾身有些驚駭,驚駭此事是他所為,固然妾身早些天親身問過了他,他當著妾身的麵否定太妃之死與他有關,但妾身想想,事情還是有異。”
太後俄然圓整雙眸,凝眉含怒道:“你怕了?冇主張了?是不是?她死了,不管與我們孃兒倆有冇有乾係,他們皆是要狐疑我們的。你知不曉得,若不是哀家一早在她身邊留了個心眼,隻怕這時候揚東數十萬兵馬又成了他燕王爺的謀逆之師了。你知不曉得,揚東的護國將軍趙大海是那王侍臣的幕僚,他們已狼狽為奸,商奉迎了一同起兵叛變朝廷呢。”
“綠色的?”蕭煦兀自反覆著,耳邊是剛纔香樟樹下的話音,“……花形似玫瑰,色彩翠綠,極其標緻。但毒性之烈,人觸之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