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說著搖了點頭，由衷的感慨了一聲，“人纔是最耐操的牲口啊。”

換句話說，此為拉鋸，焦灼，勢均力敵，貧乏一錘定音的才氣。是馳名的將領，卻夠不上名將。武勇雖著，卻談不上武功。

毗鄰三邊州的翼州與司隸還好些，越往南百姓莫說打仗兵馬，田馬都罕見，富戶家有匹駑馬都不捨得套車，拉車的滿是牛騾。

“世平兄之才，可不但騎。”

張世平聽罷半晌未言，隻是複又當真打量了李軒一番，沉吟遲疑很久，或是發問，或是自問：“不過量一口羊駝馬奶，就能有封侯的出息？”

“行。”不苟談笑的張世平，可貴開了個打趣，“做好半道跑死一半的籌辦，就行。”

李軒見張世平意動，一指校場南側，正略昂著頭，高低厚嘴唇爬動，咀嚼著反芻之料的三峰黃駱駝，“我聽鄉中老守兵講，一母駝下崽後，會產奶一年多些，對麼？”

大漢騎軍，連帶馬隊將領，幾近全數來自於此三邊。

千裡馬的“千裡”，估計就是指的秦漢之“裡”，八百多華裡。

駝用於騎軍，可作為行軍乘用馬之用，見陣再換戰馬不遲。用之步軍，可騎乘，可載軍器營帳。用之輜重隊，可與步兵行軍同速。”

漢地僅北方的幽並兩州，與幷州交界的西北河套涼州，因為毗鄰草原天然牧場，良馬易輸，此三邊地的豪族大戶，纔有機遇豢養一批家仆馬隊。

千裡覓封侯，衛青，李敢，陳湯等能得封關內侯，都是因為千裡飛騎，遠擊匈奴。

“對。”張世平點頭，“一年多仲春許，不過母駝隻要嗅到幼駝氣味，纔會下奶，倒是與馬牛羊可由人擠奶分歧。”

李軒對蘇雙，張世平吹噓自家兄長，關羽，張飛皆乃萬人敵，說的就不是武勇，而是軍事才氣。

能夠夠在草原上找到匈奴部落，咬住匈奴馬隊，並予以追擊毀滅的將領，都不是等火線補給，沿著綠洲水源走的人。

可這期間哪來的淨水片，草原戈壁上哪來的柴火？胡騎會用牲口糞便取火，乾草簇一搓就是灶，隨軍牛羊一宰殺就是糧。

李軒輕聲道，“一旦我們有了隨軍的水源，我們的馬步軍，便能夠闊彆江河湖泊的束縛，遠絕江山，千裡奔襲。”

庶人是最低等，參軍或放逐同晉士伍，郡縣選課入漢軍退役一年，晉公卒，享一田一宅。

“日產奶多少，卻冇搞清。”

說著，輕笑道，“若論對寒暑濕旱之忍力，長途跋涉之耐力，嬌貴的馬是比人差的遠。我等趕馬南行，日不過五六十裡罷了。可日行二百裡的騎軍，一日換馬奔馳，或許行。但如果千裡奔襲，萬裡出塞，便是霍驃姚，也做不到一日二百裡。”

“小仙的意義是？”張世平問，“輜重欲用駝？以母駝充隨軍水源？”

有關馬隊的相馬，配馬，育馬，騎行軍，聚散之要，安營，補給，騎戰技藝等概不過傳。單一個從鮮卑學來的製槊與馬槊用法，就是將門的不傳之秘。

正如項羽幼年時與其父說的那樣：“學劍一人敵，學槍百人敵，不敷學，兒要學，就學萬人敵。”

馬隊軍背後牽涉到飼馬場，育馬場，訓馬場，需求牧草豆粕，需求草場，連接著農田馬耕的田馬供應，兼負司農之責。馬隊又需求招募，講授，練習，需求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