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靖昂首看了眼深楔入城磚,仍未取下的丈八長槍,又擔憂的看了眼城外小毛驢旁站著的黑張飛,眼中閃過一抹憂愁,臉上卻俄然一笑,對嚴綱道,“來人有馬,落橋慌躥,怕追之不及。嚴校尉且待我留他一留。”
少傾,城門開,吊橋落,一前三後,四騎出城。
“嘭”的一聲悶響,嚴綱直接從軟梯上跳了下來,揚聲請令。
“嚴校尉且慢,主公。”
乃至連公孫瓚的麾下將校,也都瞭然於胸,人家都說了嘛,公孫之脾氣,幽州鹹聞,說的冇錯嘛。
公孫瓚驚怒交集,舉起顫抖的右臂,虛戳護城河邊,還在對他謙虛遙拜的李軒,咬牙切齒的狂喊,“枉吾節於前,汙吾名在後,吾若不殺你,何顏苟活六合間?”
那些受害的名流,真正立名,還要靠他放逐,貶謫,褫職,打了板子以後,纔打出來的名聲,是蹭的他白馬公孫,纔起來的名聲。
“你是何人?”
無緣無端,這個豎子,為何關鍵我?
城上的公孫瓚聞聲更是氣憤,方纔劉虞大庭廣眾之下的一個“班師回軍”,就把他憋的鬱結於胸,現下連城外的豎子,都敢劈麵辱他了?
“哼。”
“那可恰好。”
李軒舉起一小爪,衝城上虛撓了一下,嘴裡“喵”了一聲,哈哈大笑:“頭回見貓捉老鼠,還要跟老鼠套近乎,不讓老鼠逃的。好了啦,老鼠讓貓就是,我當看你不見。”
他賦性是不屑士族高門,可還冇蠢到要殺士滅門的程度。有真才實學之士投效於他,他歡樂且來不及,又怎會等閒害之?
過吊橋時,一帶韁微側馬身,揮戟令身後三騎留在城下。
說著,又樂出了聲,學著影象中簡家歌舞伎甩水雲袖的模樣,來了個馬踏飛燕的外型,單腿一蹦,半空抬手朝城上一甩袍袖,落地後雙手一矇眼,原地邊轉圈邊嘻笑,“躲貓貓,躲貓貓……”
“我與你私怨邀鬥。”
嚴綱正驚奇的工夫,就見關靖傾身朝城下,護城河邊站著的李軒,揚聲大喊:“君末逞口舌之利,且自行退去,饒你不死,若再城前鼓譟,將軍隨便遣一小卒,就能陣前斬了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黃口孺子。”
說著,又是似可惜的舉著喇叭大呼一聲,“可將軍麾下士卒皆乃官軍吧?公孫將軍之私怨,何故擅動公器,難道公私不分?
公孫瓚一樣氣的牙都快咬碎了。
他擺的是姿勢,要的是虛行實名。
一席話,把公孫瓚激的雙眼冒火,不肯與城外豎子做口舌爭,隻是催聲快快落栓開城。
有得必有失,他既選告終義於平庶,鬥衣冠士族,若再去奉迎士族,義從之“義”,還在麼?那隻會讓窮兄弟離心,軍心渙散。
城下一席看似告饒的話,讓城上劉虞眉頭輕皺,墮入了思考,看向公孫的眼神更加莫名。中間的田疇倒是心神俱震,忙不迭的緊步走到一段女牆以後,瞪大眼朝城下猛瞅。
“豎子。”
他是賤出庶子,家且不容,親父且不顧,他是靠予郡守禦車,在不幸中碰上了大幸,纔出頭的。
一跳忽覺很高興,一時竟是樂不成支,他也不管正處兩軍陣前,原地扭來扭去,陣前獨舞普通,一副得意其樂的銷魂模樣。
李軒感受昂頭喊著太累,伸手把胳肢窩裡夾著的鐵皮大喇叭,摘了下來,喇叭小口嘴上一捂,舉起大喇叭,衝城上怒瞪他的公孫瓚擴音,“將軍隻要記得我身邊之人,乃漁陽田豫便可。”